我似乎创造了奇迹,自2011年起,我每年出版一部书,已出版长篇小说《对决》、《博士生》、《歌声回荡》、自传体小说《我的1978》和家庭教育专著《“坏”爸爸造就好孩子》等五部书,共计一百二十多万字,另有长篇小说《畅销书作家》已完稿。我能取得一点成绩,是在大量阅读的基础上,注重五个方面:
注重选材。我从市场角度选择题材。《对决》、《博士生》、《畅销书作家》是高校题材三部曲。《对决》原名《大学校长》,写一所师范专科学校“专升本”之际的权力更替;《博士生》原名《博士生导师》,写一位博士生导师申请国家课题的遭遇;《畅销书作家》写一位大学教师成为畅销书作家的故事。这三部书中的情节和人物各自成篇,相互没有联系,但从专科学校到一般大学再到重点大学,从校领导到博士生导师再到一般教师,构成了中国大学的全景。我之所以选择高校题材,是因为我认为大学教育牵涉千家万户,但真正了解大学的人并不多,想了解大学的人却有很多很多,书应该有市场。事实证明,我选择对了,《对决》《博士生》都有较好的市场效应,《畅销书作家》已有出版社决定正式出版。
锤炼语言。一是用普通话写作。现时代,普通话已经基本普及,用普通话写作,在华语界无阅读障碍。用方言写作,虽有一定的地方特色,但不仅会给方言外地域的读者造成阅读障碍,还无形中拉低了作品的档次。我所写作的六部书,都是用普通话写作。
二是追求节奏韵律感。汪曾祺说,好的文学语言应该是“一泻千里,戛然而止,画舫笙歌,骏马收缰,可长则长,能短则短,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流动的水,是语言最好的形象。”我所追求的就是这种境界。如《畅销书作家》一书的开头:“调入商学院之后,我害怕见到人,感觉赤身裸体,毫无尊严,没有我那样遭遇的兄弟很难体会到我当时的窘境和心情。我一心想一天到晚关在房子里,喝酒,看电视,发呆,发傻,发脾气,该睡的时候睡不着,该醒的时刻醒不来。”我自卖自夸地说,这段文字有很好的语感,不粉饰,不雕琢,自然随意,简洁质朴,俗不失雅,雅中有俗,长短搭配,用词准确,极富口语色彩,却蕴藏着丰富的艺术韵味。
三是尽可能不用形容词。在写作过程中,我一直告诫自己,尽量少用,最好不用形容词。读者是聪明的,他们会依据自己的标准对书中人物进行判断,作者多用形容词,无形中对人物、事物进行了褒贬,看低了读者的智商,高层次的读者会有反感。
四是千锤百炼。我每一部作品写完初稿之后,至少修改上百遍,主要是锤炼语言。在不动情节的基础上,二十万字的作品,一般会删除两万多字。《对决》的初稿是三十一万字,修改之后,定稿二十四万字。我写作花费时间最多的是锤炼语言,花费精力最大的是刻划人物。
写好人物。一是要写出人物性格的复杂性。我的小说中的人物都具有复杂性,特别是主要人物,不论是所谓“正面”或“反面”人物都有复杂的性格,“正面”人物有常人的缺点,“反面”人物也不是一无是处。
二是用人物言行和思想展现他性格的复杂性。我的长篇小说《畅销书作家》中的主人公肖克文也是性格复杂的人物。由于老婆偷情,他跟老婆离婚,离婚之际又贪恋老婆的美色和顾虑女儿的成长,又不想离婚,却又不愿自己提出来,希望老婆提出来。离婚之后,他到一所重点大学做访问学者,为了完成两篇论文的任务,违心为自己所厌恶的小说写评论,还尽力为所厌恶的小说讲好话。为气一气离了婚的老婆,他写了一部自己不喜欢的长篇小说。他对朋友为了出版小说的行径表示不屑,但为了自己的小说出版和销售,他的行为比朋友有过之而无不及,事后,他后悔,事到临头却又重蹈覆辙,找理由自我开脱。这个人物性格的复杂性,不是由我在书中标榜他复杂,而是让他在离婚、写评论、出书、促销、改编电视剧等等一连串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中展现出来。
三是如何写出人物性格的复杂性。我的诀窍非常简单,就是以自身去思量书中人物。勿需讳言,我自身就有牛置信、肖克文那样的复杂性格。我一样经常做违心事,一样睁大眼睛评判别人,自己却放开手脚干,只是没有机会罢了,只是有时候有贼心无贼胆罢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喜欢的,不要强加给别人。反过来,你不喜欢的,别人也不能强加给你。你强加给了别人,别人强加给了你,都违背了主观良知或者客观规律,都显示出了性格的复杂性。
构思故事。好的小说基本上都有一个好故事,而且这个故事基本上可以用一个问题式来概括。我自认为《畅销书作家》是我编得最好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问题是:如何从默默无闻的普通大学教师成为名利双收的畅销书作家?书中所有的人物、情节都围绕这个问题。为了增强故事性,可读性,我将情节弄得一波三折,这位教师的书写出来了,本以为有热恋中的恋人在出版社当编辑,出版毫无问题,结果恋人兜头泼下一瓢冷水,这书没人买,没办法出;朋友想了个办法,书用科研经费出版了,结果堆在家里发霉;朋友、恋人拔刀相助,一部无市场前景的小说运作成为销量达几十万册的畅销书,并拍成电视连续剧,作者名利双收,当上系主任、政协委员、副市长。可是,没来得及品味幸运的甜蜜,却要饱尝不幸的苦果,他亲手勾画的虚幻美景,诱惑自己的女儿跌进了万丈深渊。
选好表现形式。故事再好,情节再曲折,人物再典型,都要一种较为完美的形式来表现,也就是说如何讲好你要讲的故事。对小说而言,叙述就是讲故事,就是表现形式。我不喜欢魔幻现实主义,也不学现代派,更谈不上浪漫,我喜欢新写实主义。新写实主义是上世纪80年代以来,以池莉为代表的小说作家形成的以写实为主要特征的创作方法。新写实主义是当代一个重要文艺理论,从总体上讲,它还是属于现实主义文学的大范畴,但相比传统的现实主义无疑更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特别是在题材的选择和对“现实生活”的处理方式上,其创作特点则显示出鲜明的个性。它以写实为主要特征,并特别注意现实生活还原形态,真诚直面现实和人生,放逐理想,解构崇高。在题材上注重对凡俗生活的表现,大量平淡琐碎的生活场景与操劳庸碌的小人物成为作品的中心。
文学创作是个性极强的事情,喜欢什么主义,喜欢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因人而异,只要写出真情实感,写出来有人读,对社会有益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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