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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宰相范纯仁流放永州

2022年02月10日 10阅读 来源:永州日报

◇范诚


大宋绍圣四年(1097)农历四月初,曾任宰相的范纯仁被贬湖南永州。


范纯仁,字尧夫,北宋著名大臣,官至同知枢密院事。后拜相,因为人低调,亲近百姓,人称“布衣宰相”。他是原参知政事范仲淹的次子。范仲淹共有四子三女,他仅次于长兄范纯佑,排行第二。


宋天圣五年(1027)六月,他生于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他天资聪颖,八岁时就能将晦涩的文章倒背如流,还能加以讲解。曾师从父亲的门生——当时有名的学子胡瑗、孙复等学习,学业良好,很受老师们的推崇。


宋皇祐元年(1049),范纯仁高中进士。朝廷决定派他到常州武进当知县。他以远离双亲,无法尽孝为由,而不去赴任。直到皇祐四年(1052),父亲范仲淹因病去世后,他又守丧3年,才出仕为官。


范纯仁先出任襄邑知县,后累官侍御史谏院,出知河中府,徙成都路转运使。哲宗立,拜官给事中。元祐元年,宋哲宗亲政,重用章惇为相,他因为给章惇提意见,讲了一些公道话,先被贬湖北随州,再被贬到湖南永州。


北宋的政坛十分复杂,就是两派不停地轮番主政。谁上台,另一派就倒霉。司马光的政敌章惇当了宰相后,一上任,就把司马光一派的重要大臣,如宰相吕大防等,都放逐到荒凉的岭南一带,并给皇帝建议说,即使遇到大赦,也不应让他们回来。


范纯仁听说后,十分忧愤,想斋戒后上疏申辩。此时,他已年届七十,正闹眼病。家人知道后,都跪下来求他:“千万不要再触怒皇上,万一获罪,实在不是年老之人所能承受的啊!”


范纯仁回答说:“事已至此,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假如皇上之心能够回转,关系这么多大臣,也算是功德。假如不能,即使我死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于是上疏皇帝,为吕大防等辩解。结果,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判与吕大防同罪,被贬为武安军节度副使,永州安置。


当时范纯仁的儿子对父亲的身体状况十分担心,建议他向皇帝求情,以免除此次辛劳之旅。范纯仁却摇头拒绝了,令家人收拾东西,一家老小,扶老携幼,踏上南下之路。


他们从湖北随州出发,渡洞庭湖,经岳州,然后乘船溯湘江而上,经潭州(长沙)、衡州,直向永州。


范纯仁一家来到永州后,安置在当地著名寺庙“万寿寺”的西轩居住。


万寿寺位于永州城内的东山上。该山因山势较高,也名高山。该寺始建于中唐,原名法华寺,是永州著名的禅宗古刹。因寺庙规模宏大,傍晚鸣钟,声响全城,故名“山寺晚钟”,为旧时永州八景之一。宋以后,更名万寿寺,后又改名报恩寺。


万寿寺占地宽广,里面古树参天,生态环境良好,建筑古朴雄伟,环境幽雅寂静。


范纯仁一到这里,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有《谪居零陵》诗为证:


过尽潇湘景,冥行固不分。乌羊飱可饫,白酒饮能醺。


自息登临兴,因无出入勤。灵妃曾鼓瑟,信有尚堪闻。


唐朝著名文学家柳宗元自永贞元年(805)九月起,被贬永州。曾在该寺居住10年,在寺西建一亭子,名叫“西亭”。范纯仁常常在儿孙的陪伴下,到西亭散步、小憩,教育儿孙诵读柳宗元诗文。


在寺庙的下方,唐朝刺史李衢曾修建了一个芙蓉馆,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面前一池荷花,周围古树掩映。范纯仁也经常到那里游览。后张栻为了纪念范纯仁,在此建“恩范堂”,于是又有“恩院风荷”或“恩范风荷”之称。


在永州居住时间一长,范纯仁想起自己的弟弟妹妹来,写下《零陵忆弟妹》一首,表达对弟弟妹妹的思念之情:


感秋怀弟妹,憔悴客潇湘。他日常星聚,衰年隔雁行。


既盲难引望,垂老易悲伤。安得骑鸿鹄,高飞向汝傍。


天气渐渐寒冷起来,看到北雁南飞,范纯仁忽然起了还乡之念。挥笔写下《零陵寄三弟五弟二首》:


其一

忽起还乡念,囊空不易居。田租收素薄,官俸夺无余。

颜困尝求米,丘贫乐饭蔬。朱门启新第,悬罄是我庐。


其二

忽起还乡念,人多故与亲。旧通乡里意,皆仰俸余缗。

望众诸家息,情须一饭伸。谁能悠久坐,白眼绝朋宾。


在万寿寺居住一段时间后,范纯仁又搬迁到一个新地方,这反映在他的诗《零陵移居》中:

不起移居念,全因废两眸。门闾俱莫辨,隘陋亦何忧。

瞑鸟离巢远,盲龟待木浮。平生安稳少,盖乏措身谋。


这一时期,他静下心来,继续修订编定《范氏义庄规矩之五》。还寄情诗文,写下一些诗篇:

《无书》

患难人皆恤,谁能绝信音。宁忘问生死,可是尽浮沉。

信子情无矫,知予咎自深。严冬见松柏,为有岁寒心。

《荆甘》

品珍方重寄来难,长忆东吴把酒看。

笠泽烟闲排锦树,洞庭霜老摘金丸。

清香先透筠笼细,甘液俄通玉齿寒。

不学荔枝遗国恨,曾烦驿使到长安。


大宋元符三年(1100)正月,宋徽宗继位。即位当日,即传谕恢复范纯仁官职,授光禄卿,分管南京,居邓州。并特地派人到永州赐茶、药,范纯仁叩首谢恩。被升为右正议大夫、提举崇福宫。几个月后,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诏令回朝。


这样,范纯仁一家在永州生活整整三年之后,才带领家人开始踏上北归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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