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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族桃花源——兰溪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永州日报
◇郑冬青

“潇水汤汤,南岭苍苍,潇贺古道,水陆齐翔。始于先秦,源远流长,楚粤通衢,曲达两江。理学发端,百越传扬,文化交融,民泽国昌。湘桂毗邻,古村甘棠,兰溪福溪,秀水状元……”这是千古文明的吟唱,还是古道遗迹的呼唤?撑一叶舴艋舟,从理学的发祥地——道县,沿着潇水,溯流而上,进入女书故里——江永。舟泊接龙桥,漫步在湘江珠江分水岭中的潇贺古道上,捡拾璀璨的文明之珠,找寻流逝的光阴……离开千年古村上甘棠,穿行在曲曲仄仄于山野之中的青石路上,品读过潇贺古道的守护者——寿萱亭、神道碑、独拱石桥,进入了瑶族桃花源——兰溪。兰溪勾蓝瑶,是江永四大民瑶之一。这里土地平旷,青山环拱,绿水萦回,村舍为之环列,林树为之荫翳。瑶寨里,山水勾连,色蓝于靛,水上有桥,桥上有亭,亭侧有井,水桥亭井,相映成趣,显得美观和谐,鲜活灵动,而又古朴典雅。日薄西山,炊烟袅着农舍,飘过屋脊,撩过树梢,漫过田野,把最后的一缕乳白,抹在了青山沉黛的底色上。漫步瑶寨,把自己迷失在青石幽巷里,细数着“兰溪八景”:蒲鲤生井、山窟藏庵、犀牛望月、天马归槽、石窦泉清、古塔钟声、亭通永富、岩虎平安,一景一诗一传说……栖居于此,瑶胞们常有一种困惑,是画在眼前,还是人在画中?旖旎的田园风光,令人流连忘返;而悠久的历史、厚重的文化,则更让人赞叹不已。据《勾蓝瑶人文志》记载:“溯余兰溪,自汉魏始居,经隋唐至元宋,有梅山、千家峒、青州、吉安等地各姓瑶民陆续入迁。”在这宁静僻远之地,形成三个古村落——上村、下村(黄家村)和大兴村,这三个古村养育着蒋、欧阳、黄、何等十三姓族人,历经千年凡四十余代而不绝。兰溪,潇贺古道上的一个驿站,虽然偏处一隅,但是绝不是化外蛮荒之地,它用淳朴和热情迎接着南来北往的军士、商贾、骚客,也繁衍着源自中原的客家文化。勾蓝瑶胞既供奉始祖盘瓠,又崇佛敬道,信巫尊神。自李唐以来,瑶寨里先后建有六十六座寺庙(其中有四十七庙、八庵、五寺、三阁、二观、一宫),还有随处可见的社坛土地和碑刻。每方碑刻或是记录祖源和功德,或是劝谕文、风景诗和感情诗,或是官府颁发的政令。可以说,这林林总总的碑刻,是一部实录的勾蓝瑶史书。在门楼、祠堂、照壁、门额上,“德邻”“里仁”“礼门义路”“德润圭璋”的题文,彰显着客家文化如此儒雅,如此灿烂,而又如此厚重。凝视着破败、空寂的古戏台,恍若看见演员们在依稀的锣鼓声中,“出将”,“入相”,

再现将相贤人之风流韵事。然而“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古戏台,尘封着曾经的辉煌文明,留给后人难以诉尽的怅惘和喟叹。兰溪的瑶族风情浓厚而独特,除常见的节日外,还有诛鸟节、尝新节、洗泥节、中元节、盘王节等,其中最有特色的当属洗泥节了。瑶胞们从离村二十里外的“牛庄屋”春耕归来,将人、牛以及犁耙上的泥巴都洗净之后,就于农历五月十三日举行盛大的“洗泥节”——

“插田上岸,功夫一半,牛补青食,人换新装,家人团聚,举族联欢。

”这一天,瑶寨张灯结彩,族人身着瑶服,万人空巷。首先是拜庙堂和门楼,锣鼓唢呐开道,祥龙居中,随后是扛着各种武艺器具的表演队。各庙堂、门楼的长者将三牲供品摆在八仙桌上,然后焚香化纸,燃放鞭炮,迎接祥龙的降临。祥龙起舞逐珠,飞腾跳跃,扭身回首,时而高昂龙头,似飞冲云端,时而俯下龙身,似入海斩浪……顿时,鼓乐声、鞭炮声、喝彩声,一时齐发,煞是壮观。拜完庙堂和门楼后,就在盘王庙前的广场上举行各项表演活动,有舞龙耍狮、男女棍拳、刀术、长矛、坦耙、起排楼,也有吹笙起舞、瑶歌对唱……如此祥和的气氛,连寨子上空的白云也快乐得轻飘飘的,迟迟不愿离去。除了狂欢之外,家家户户都要准备美酒佳肴,款待客人。你随便进入哪一家,他们也不问你姓甚名谁,就把你奉为上宾。而宴席上有一道菜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苦瓜酿。一根苦瓜,切成两节,掏空洗净,塞入混有炒米、葱花、韭菜的肉馅,或清蒸,或焖煮,清凉可口,祛暑静心。所以,洗泥节又称“苦瓜节”。同时,洗泥节还是当地青年男女的“情人节”。他们在节日上相识,相恋。等到秋收后,男方提着四个鸡蛋去提亲,只要女方家长收下,并搬出红板凳给他坐,便意味着男方当晚就可以留宿而入赘女方家了。因为在勾蓝瑶,“好女不出石墙门”,意即好女不嫁出勾蓝瑶,他们崇尚的是女娶男嫁招郎入赘的地方婚俗。一个洗泥节,就是勾蓝瑶胞们的精神嘉年华。一个兰溪村,就是勾蓝瑶胞们的世外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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