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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凌霜展芳容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永州日报
□文俊学

一场秋雨,一场寒;一夜秋风,一地黄;一片霜花,一季秋。转眼又到了落叶飘零的霜降时节。霜降,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八个节气,也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是秋季到冬季的过渡,意味着即将进入寒冷的冬天。《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九月中,气肃而凝,露结为霜矣。”自此天气渐寒,秋风萧瑟,芦苇摇曳,遍地落叶。正如诗句说的“气肃霜降渐冷凉,草木枯萎凋零黄。”

霜降并不是降霜,而是表示天气寒冷。俗话说:“寒露不算冷,霜降变了天”,大地也因冷冻或将产生初霜的现象。古人将霜降分为“三候”:一候豺乃祭兽;

豺狼这类动物,从霜降开始要为过冬储备食物了,人们看到豺狼将捕获的猎物先阵列后再食用,就像是以兽祭天而报本。二候草木黄落;这个时节草木枯黄,落叶满地,整个大地一片金黄;正如范仲淹诗云:“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三候蜇虫咸俯。蜇虫在洞穴中不动不食,垂下头来进入冬眠状态,就像修行人的沉思或入定。

霜降,是秋天最后的乐章,也是一个新梦的开始。它与每个节气一样,都是自然生命的律动。在一片萧瑟、千里覆霜的深秋,它的到来是对粮食果蔬的礼赞,也是对秋叶秋花的成全。在我们湘南,秋到深时才是真,秋到浓时更是诗。这个时节,丰收的硕果令人醉。成熟的稻田一片金黄,在秋风里荡起了粼粼的金色波浪;农家房前屋后的柿子树上火红火红,一个个柿子像灯笼似的挂满枝头,大街小巷,农家村落到处都飘散着烤红薯的芳香,这种朴实甘美的健康食品,是我多年来的嗜好和挚爱。秋叶的斑斓起风情:金黄的银杏,碧绿的香樟,青黑的松柏,火红的枫叶,还有那迎风摇曳的芦苇。深秋的霜华,不仅成就了“树树皆秋色”的壮美,还使得农家地里的红薯、萝卜、白菜,变得更香更甜更有滋味。难怪那么多人会在秋光里望明月惹思念,见落花生感叹,听风雨悲画扇,拾黄叶题诗笺。我还是喜欢邓肯的那句话:“须知秋天的景色,更华丽、更恢宏,而秋天的快乐有万倍的雄壮、惊奇、瑰丽。”

在秋风袅袅、层林尽染的晚秋,暖阳与寒风共舞,黄叶与秋花同盛,抬头天高云淡,低头大地铺金。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树粲然的芙蓉花,与菊一样傲霜怒放,平分秋色。苏轼有诗:“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唤作拒霜知未称,细思却是最宜霜。”

芙蓉有两支,长在陆地上的叫木芙蓉,生于水中的称水芙蓉,即荷花。荷花在炎炎夏日亭亭玉立,婆娑起舞,木芙蓉则在秋末初冬的寒风里呈现芳容,展示着迷人的倩姿。诗人韩愈诵道:“新开寒露丛,远比水间红。艳色宁相妒,嘉名偶自同。”

湘江两岸,自古以来就有广种木芙蓉的传统,唐代诗人谭用之赋诗曰:“秋风万里芙蓉国”,从此,湖湘大地便享有了“芙蓉国”之雅称。我每天早晚喜欢在湘江岸边散步健身,沿途栽有很多芙蓉树,错落有致,或是一株独立,或是几株挤在一堆。每到霜降时节,芙蓉树上繁花满枝,远看就像一把把撑开的绿色花伞,美不胜收。

无限秋光,满目琳琅,深秋是芙蓉花开得最盛的时节。芙蓉花状如芍药,圆形花瓣,花大色艳,有黄色、白色、粉色,还有一日开三色的,可谓是“花开一日,花色三弄”。同一朵花,清晨初开时为白色,中午变为浅红,到了夕阳西下时又变成深红,是为“三弄”。每当经过芙蓉树下,不管是脚步匆匆,还是心事满腹,瞩目满树竞相开放的花朵,闻着诱人的淡淡花香,都会不由自主停下匆忙,或叹其美,或赏其姿,或羡其芳,或品其性,或拍个照;总之你会依依不舍,生出最真切的欢喜和愉悦。

芙蓉花静默地开在深秋,成为万物凋落时节的最后一抹暖色。纳兰性德有词云:“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折一支芙蓉的香息吧,给心灵开一扇窗,它一定会赋予我们清幽潇洒的绮秀,娇艳却不媚俗的高洁,和那不畏秋霜的操守。很喜欢王丽达唱的那首《芙蓉花》,她唱出了芙蓉花的神韵。让我们伴着那优美的歌声,剪一瓣芬芳温润在心上。用一颗平常心,体验生活的点点滴滴,珍惜烟火气息的幸福安宁,享受季节变换赋予我们的期待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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