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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历史的回声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湘西团结报
本报记者

特约记者

孟春绒

实习生

张学为

周子轩

7月,一夜暴雨,进入老司城的小木桥消失在上涨的河水中。河水潺潺,遥望遗址,跻身国家级非遗项目名录的“老司城传说”,仿佛在耳边娓娓道来。

老司城核心区——苏醒的记忆

老司城的历史,是它所属的彭氏土司政权的历史,它在历史中兴盛、衰败,留到今天、让后人凭吊的,只有在时光中孤独的遗址。

那时候没有摄影技术,老司城的繁华样貌只留在了“城内三千户,城外八百家”的想象里。老司城到底有多大?据考古发现,遗址总面积25平方公里,核心区面积25万平方米。难以想象,曾经的灵溪河畔,宫殿宏伟,衙署阔大,宗祠庄严,八街十巷纵横交错,人口稠密,市店兴隆,繁荣至极。这一切的缔造者,统治这一方的水土、城池、市井长达818年,鼎盛时期辖十二州,范围涉及湘、鄂、川、黔、渝、滇等省市边区的彭氏土司政权。

南宋绍兴五年(1135年),第十一世土司、下溪州刺史彭福石宠将其治所迁至灵溪河畔,围绕灵溪河,随形就势,建立了自己的宫殿。自那时起,老司城作为古溪州地区的行政、生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延续了近600年。

次日,河水消退,村民运来木板开始重新搭建小桥,而我们则乘坐渡船进入老司城遗址核心区。

过了灵溪河,穿过一片开阔的沙石滩,进入遗址核心区。沿着鹅卵石小道,街市区、贵族生活区、衙署区、墓葬区、中央文教区,依山势延展。

在这里,看似漫不经心的堡坎,都是当年围合宫殿或者衙署的城墙,从石料材质到形状,进而到墙面和路面的拼接,无不是独运匠心。废弃近300年之后,仍可发挥正常功能的下水系统,路面的卵石拼花,偶然遇见的石碑、石像,都让人对古代才子写下的“红灯万点人千叠,一片缠绵摆手歌”的繁华景象产生无限遐想。

老司城博物馆——空谷回音

清雍正六年(1728年),在清廷的改土归流政策之下,末代土司彭肇槐“自请改流”,迁回江西吉水原籍。离开老司城时,彭肇槐跪在灵溪河边,面对传袭二十八世的家族基业,泪如雨下。其实,“自请改流”的4年前,土司已迁衙署于颗砂,老司城的不少建筑都遭拆除,用于建造新司城,只有城墙、宅基和坟茔被留在时空里。

政治中心转移,土司政权瓦解,老司城从“五溪之巨镇,万里之边城”坠入山野荒村,在地底开始了长达两百多年的“沉睡”。

彭肇槐永远也不会知道,两百多年后,这个孤独的王城,将以另一种方式,与新世界见面。

在老司城遗址核心区对岸约3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外貌与老司城遗址风格相似的建筑——老司城博物馆。博物馆是地埋式建筑,向下生长,外墙镶嵌鹅卵石,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进入博物馆,拾阶而下,穿过土家门楼,那些久远的、迷离的古老记忆,轻轻拨开历史的迷雾,扑面而来。

序厅、老司城遗址、土司制度、溪州铜柱、多媒体、民间民俗文化、遗址保护及结束厅8个展厅里,金银器、瓷器、碑刻、建筑构件等文物洗去包裹的泥沙,老司城的地理环境、基础设施与功能布局在这里得到立体全面展示,老司城遗址本体及其与周边遗迹的关系得到解读。

司城村村民向士军,临时客串讲解员,介绍了镇馆之宝——溪州铜柱。他说,溪州刺史彭士愁与楚王马希范并非打仗,而是亲戚之间“打架”,溪州铜柱则是两人化干戈为玉帛的最佳佐证。在向士军看来,这里的每一件文物都是一个故事,都是老司城繁荣的佐证。

文字、图片、文物、声光……在空荡的山谷中,老司城用全新的方式,展示了这段遥远而恢弘的历史;而向士军的生动讲解,让这些迷离的故事变得真实、鲜活、立体起来。

生活区——文化遗产融入现代生活

只有生命的接力,才能实现真正的永恒。末代土司彭肇槐离开后,老司城也换了主人,彭氏后人被迫向周边地区遣散,以向姓为主的土著和外来者成了数百年来土家文化的传承者和守护者。

沿着鹅卵石道路,路过

“子孙永享”牌坊,就到了永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集中展示区周家湾。

周家湾是为了保护文物而搬来的一个新寨,寨里保留了土家族传统建筑样式:小青瓦、花格窗、木栏扶手吊脚楼,还建造了土家族传统活动场所摆手堂。

在这里,永顺的十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均有展示,如土家族毛古斯舞、土家族摆手舞、土家族打溜子、土家族梯玛神歌、土家族织锦技艺、土家族吊脚楼营造技艺、土家族哭嫁歌、土家年等等。每逢过赶年、二月二、四月八等节日,村里还自发开展活动,于摆手堂前祭祀祖先,祈求庇佑,庆祝丰年。

所有的活动中,赶年最为隆重,也流传最为广泛。

明嘉靖年间,溪州土司临危受命,开赴东南沿海抗倭。当圣旨传到老司城,正值年关,如过了年出征,则无法按时赶到,贻误战机。土司王彭翼南决定腊月廿九提前过年,让士兵过完新年再赴前线。随后,年仅18岁的彭翼南率土家族士兵3000人从王村出发,在抗倭战争中屡建奇功,击退了倭寇,荣获“东南战功第一”。

从那以后,每一年的腊月廿九,土家族人都起得极早,效仿先祖,在仓皇、匆促、紧张的气氛中,过上一个年。

事实上,在土司818年的统治中,奉中央朝廷之命率兵参加战斗三十多次,北到辽宁,南至广东,都有他们的足迹。

如今,“子孙永享”牌坊历经风雨沧桑,布满斑驳,但从那些英勇无畏的土兵开始,土家人早已将民族大义、家国情怀根植于灵魂之中,写进行动之中。

离开老司城时,小木桥已经重新架起,游客和村民通过木桥往返于遗址与生活之间。历史披着故事的外衣,穿过时空的隧道,回响在灵溪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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