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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日15时,坐落在湘西州花垣县民乐镇田家村的花垣县抗日革屯博物馆开馆。
在我们伟大祖国960万平方公里的辽阔版图上,“湘西”这个地名很难找到,更别说深藏在碧水青山深处的“花垣县民乐镇”了,为什么一个博物馆会选择在这里扎根?
在中华民族奋勇抵抗外族侵略,救亡图存的艰难岁月中,全体中华儿女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谱写了一篇篇壮丽恢弘的史诗,当时的湘西儿女,也是这些篇章里动人的字句,他们也曾离妻别子,叩别父母,投身到反抗日本军国主义侵略的斗争中,为祖国和人民抛头颅、洒热血,充分展示了苗族儿女对祖国的忠诚。
花垣县抗日革屯博物馆,便是建在当年革屯抗日的中心地带,包含了室外展示——湘黔川抗日胜利纪念园,室内展览——抗日革屯博物馆,馆藏藏品600余件。
灿烂的农耕文化
室内包含展厅三个,第一展厅,农耕民族与农耕文化。远在7800年前,苗族“先民聚落期”,即先苗时期,苗族神话始祖伏羲女娲的直系裔民苗人,就在以大湘西(武陵山脉)为中心的中国江南地区开疆拓土,创造了灿烂的农耕文化。“苗”字是“田”上“艹”头,表示苗民挖掘纵横交错的山沟水川网络,把雨水山泉引入低矮的窝坨地,蓄水开田,种植水稻,浇灌旱粮。他们以“禾苗”的“苗”音确定自己的族群名称,靠农耕养育子孙。依赖田地为生的苗民,眷恋着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这种对故土的眷恋、依赖和热爱,深刻在苗民的血脉里,涓流不息。这也成为博物馆选址的内在原因之一。
“屯田”来源与抗争
第二展厅,苗疆屯田与革屯风暴。“苗疆屯田”初行之于凤凰厅。嘉庆四年(1798)凤凰厅同知傅鼐遂倡屯田之议,均田屯勇,寓兵于农,撙节国币,残酷剥削和镇压湘西苗民以及苗区各族人民。苗区土地贫瘠,而民赋较之内地高产区多出十多倍,灾歉之年,租赋照常缴纳,群众苦不堪言,不断发生抗屯斗争。当时民歌曰:
朝锄土,晚锄土,年年月月欠屯租;
一年到头替官锄,苗家没有一寸土。
男耕田,女耕田,子子孙孙欠饷钱;
割柴卖草一年银,难抵保甲一月捐。
父要活,崽要活,村村寨寨大集合;
千担梭标举刀枪,抗屯战歌震山河。
从1921年10月,辰沅道撤销后,各方官兵为权力争斗,利用广大深受屯租之苦的民众,借民怨报私仇,激起了苗民的公愤。各地抗屯的涓涓细流,汇集成了革屯的滔滔巨浪。1936年7月,苗族知识分子隆子雍、石玉峰、吴恒良等加入“永绥解除屯租诉愿团”,并担任主要职务,从此,苗族人民正式走上了政治斗争的舞台,开始上演创造历史的精彩大戏。“实在文的行不通,就来武的。”各地革屯武装一面扩大自身队伍,一面与友军加强联系,继续活动,互相支援。1937年3月下旬,国民党的湖南省政府派兵进驻永绥,围剿革屯军,一时风云突变,革屯活动受阻。革屯受阻,头面人物得不得暂时转移,群众运动陷入低潮,中国共产党地下组织成员就承担起了历史重任,积极保护骨干,继续发动民众,周旋于社会各界和联络各路英雄,传播革命火种,做好不断战斗的准备,不断掀起斗争的高潮。
其中,贯穿湘西革屯抗日始末的石玉峰,永绥县弥诺田家湾里人,1921年毕业于湘西十县联师,1923年入伍,在陆军三十四师,任师部经理处少尉庶务。在陈渠珍部,因工作突出,得到了陈渠珍的赏识,后在国文老师向敦伍的推荐下,从陈渠珍部保送去广州黄埔军校学习。石玉峰文武双全,一手飘逸的毛笔字让他经常承包了学校的黑板报。他曾在黑板报上写了一句诗:黄埔同学皆国士,墙下桃李一苗生。这句诗,被时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的周恩来看到后,便经常找石玉峰了解大湘西的苗族风情,两人渐渐成为志同道合的密友。
经过花垣县抗日革屯博物馆调研组的深入研究,围绕石玉峰之子石昌美珍藏的李明灏将军赠送石玉峰的“铜墨盒”,其上雕刻着周恩来离开黄埔时赠送给石玉峰的一本笔记本扉页的留言:“勤能补拙、俭以养廉、守身似玉、执法如山”十六字,以及石玉峰遗存的《中国共产党重要会议(简录)》手抄本,开展核实工作,终于见到了石玉峰地下革命活动的冰山一角。
在革屯取得基础胜利的1937年,石玉峰建议梁明元联络永绥、保靖革屯武装,响应中国共产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号召,顺应抗日救国局势,改抗屯口号,正式建立“革屯抗日救国军”指挥部。革屯抗日救国军的成立,让湘西苗民的革屯行动,由一般地方农民武装暴动,提升成为在中共地下党组织领导下的武装革命斗争。调研组通过物证、人证和查阅到的相关资料,破解了原革屯抗日史料研究学者未提及共产党领导革屯抗日的疑难问题,弥补了湘西革屯抗日史料的缺失,突出了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正确领导和伟大贡献。革屯运动的胜利,也为党在永绥奠定了良好的群众基础。博物馆选址之初,群众便纷纷慷慨解囊,即便家庭困难,村里的家家户户都为博物馆的成立贡献了自己的一份心意。
苗民抗日斗争
第三展厅,全民抗日与苗族抗战。76年前的中国抗日战场,是反抗国际法西斯侵略的东方主战场。在中国国难当头的时刻,是中国共产党及时提出建立并坚决带头落实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国共合作为基础,团结国内外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取得了抗日战争的最终胜利。在抗日战争中,各民族子弟都积极加入抗日队伍,其中包含了一大批苗族精英。他们能吃得苦、彪悍勇猛,视死如归,奔赴抗日前线,分别参加了滨湖战役、湖北战役、株洲战役、鄂西战役、长沙会战、常德会战等,以及中国抗日战争正面战场的最后一场会战“雪峰山会战”。参与战斗的苗家战士,大多都战死沙场,有些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下。但这一切都不妨碍我们称赞他们是英雄,是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苗族战士,是祖国的好儿女。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去花垣县革屯博物馆,走进历史里,靠近他们,认识他们,读懂他们。
据花垣县抗日革屯博物馆馆长石昌美介绍,他父亲石玉峰作为地下党组织的一员,一直隐藏自己身份未对他人透露,只在周恩来总理离世后,三天没吃饭,留下一句诗“抗日功绩自有天星记忆,报国无悔不须人间留名”。时间太长,会掩藏住很多东西,历史长河里我们都是沧海一粟。作为一间民营博物馆,石馆长告诉我们,建立这样一间博物馆,就是希望在历史长河里,能报答生养他们的这片土地,为见证那一段艰难岁月里的湘西苗族不屈不挠的抗争精神留下物质佐证,为后代留下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抛头颅洒热血的苗家儿女的丰厚精神财富。
青山为证,历史星河里,英雄不灭,英灵永存。我们一起去绿水青山深处、革屯博物馆里,探寻曾经被“掩藏”的英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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