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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火龙是怎样炼成的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湘西团结报
文图/

龙永春

朋友,你看过湘西溪马钢火龙吗?如果你想了解溪马钢火龙文化或是寻找视觉上的感官新鮮刺激,如果你想寻找久违的激情,如果你想让灵魂经历一场钢火龙的洗涤再生,那你不妨随我们一道到湘西走一趟,看看“钢火龙”到底是怎样炼成的。

明代时期,在湘西修筑中国南方长城——苗疆边墙达360多公里,沿途建有二十四堡,十三哨所,在苗疆边墙喜鹊营山脚下不远便是湘西吉首马颈坳镇,古代此地称溪马。溪马属马劲坳镇管辖,离州府吉首很近,交通方便,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居民以苗族为主。因这里沿用古代地名,故称火龙为“溪马钢火龙”。

烧龙是湘西苗家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祀仪式,已有三百多年历史。

我们摄制组的到来,让溪马钢火龙文化公司和钢火龙传承人都忙开了。在紧接下来两天的跟踪采访中,让我看到这钢火龙来的多不容易。

制作钢火龙,首先需要竹筒,竹筒口径约十公分左右,竹筒在竹节上用锯子锯断,就成最原始的外筒,然后在扎上炸药就成烧钢火龙的大炮筒。说起容易,做起来难,所有加工都是人工作业。钢火龙制作传承人陈仕林带我们过小河、小桥,爬上村外山坡上砍竹子,选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竹子。他说现在村子近边的大竹子都砍光了,要搞到大竹子要到几十里外的红枫林场才行。好在春节临近,公司为钢火龙表演做了一些准备,提前从几十里外弄到了一堆大楠竹,都是标准的大楠竹,让我们避免了一场无米下锅的虚惊。

竹子弄来后,就得一节一节锯。可分长和短,大的长的,最多可扎三斤火药,小的短的,可装一两斤火药不等。木匠师傅用原始锯子一根根锯,总算锯足了可装一百斤火药的竹筒子。竹筒子一般是需用多少就锯多少,钢火筒也是一次需用多少就做多少,因为做多了不能久放,容易上潮。这就得多次做、分次做,比较麻烦。

第二段进入作坊拍摄,火药制作很危险,作坊禁止吸烟,也禁止无关人员入内。作坊位于司马河边,在钢火龙舞技传承人龙平才家地下室,简陋,杂乱。过称给火药配方的和混材料的、扎药的以及出成品的,都在这个地下室作坊进行完成。

火药制作配方是:“一黄二白三木炭”,还有增加各种花色效果的配方,如“蝴蝶绚丽”“百花齐放”“金龙闹海”,配方都是保密的。师傅们做事非常认真严肃,问一句答一句。

混合火药材料很累人,也很脏,呼吸有些困难。几个师傅工艺娴熟,两个小时后,他们为第二天准备好了一大堆烧钢火龙成品。陈士林用锯子锯竹子做钢火炮筒架子。他会做龙灯,龙头,还会做钢火龙炮架。钢火龙舞艺传承人龙平才带我们去河边,现场试验钢火炮的威力,很成功,就等明天看钢火龙正式表演吶。

第二天,溪马人在寨前大坪场上隆重举办迎新年祭祀祈福活动。具有浓郁湘西民族特色的苗族歌舞、长龙宴、武术、龙灯蛳子灯等节目即将轮流展开。当然,最精彩的节目是晚上的溪马钢火龙表演,我们非常期待这场难得的表演“盛宴”。

溪马钢火龙一般在民族民间重要喜庆节日进行表演,如春节,元旦等,表演非常刺激,但也有一定危险性。以前钢火龙表演也烧伤或炸伤过人,所以官方不提倡,多是民间自发组织。搞一次烧钢火龙活动,需要财力,人力和物力来支撑,平常溪马人都在山里忙农活,年轻人大都外出打工,只有年节时玩钢火龙,所以不论是本地人和外地人都难得一见。

到了晚上,寒风来袭,还夹着霏霏细雨飘洒个不停,烟雾弥漫,笼罩群山。人们顶着寒风冒着细雨从四面八方赶来。活动还未开始,寨前大坪已挤满打伞的土家苗汉各族群众。

苗家阿妹身穿节日盛装,头戴银帽,身佩银花,一路叮当作响。苗家阿婆也穿上了平日舍不得穿的绣花对襟衣,头盘着青丝花帕,苗家生活如芝麻花开节节高,阿婆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

坪场人声鼎沸,好不闹热!“咚咚咚!”突然一阵锣鼓声响,表演的大部队入场了。锣鼓和龙旗开道引路,第一方阵是钢火龙灯队,两对蛳子在龙灯队前表演双蛳夺宝,表演得活灵活现,赢得众人称赞叫好。紧接它的是武术队,武术队员手持古代刀戟棍棒,全是真兵器,柳叶刀舞得眼花缭乱,夺命棒自成套路威力无边……

台上演得有劲,台下看得有味,这场歌舞足足演了三个小时。

演出结束,紧接着是吃苗家长龙宴。湘西苗家有吃长龙宴的习俗,每逢重要传统节日或喜事都要吃长龙宴庆贺。当天的溪马长龙宴有约二百多米长,镜头从前拍不到尾。桌上铺着苗族蜡染桌布,红烧肉、土鸡、辣椒炒肉、酸萝卜丝、红菜苔等菜,都是地道湘西好菜。酒是出自溪马八仙洞的散装酒魂酒,长龙宴见者有份,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大家都在桌边坐下来,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钢火龙来啦!”长龙宴喝了一杯酒,钢火龙表演时间就到了。这时山里一片漆黑,坪上只有一盏微弱的路灯,环境神秘。仔细一瞅,见坪场周围还站着许多好新鲜刺激的看客。

现场气氛有些莫名其妙紧张,一起来采风人被冲散了,有的怕钢火烧伤,站在舞台上抓拍,只有少数有些人在坪场上抢拍镜头。

钢火炮架成了一条街,十多架大钢火炮同时点火,火焰熊熊,温度达千度以上,钢火金龙需过第一道难关便是过火焰山,难度特大,不得不让人感到高度紧张。舞钢火龙的汉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好劳力,个个手脚粗壮有力。他们上身赤裸着,头盘青花帕,下只穿青花短裤,身上纹着龙头龙身,眼神兴奋透着刚毅,活似苗族神兵敢死队员。他们个个口喷白雾,嘴上“嚎!嚎!嚎!”地直叫,直往火焰山里钻。

舞龙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左边右边不停舞着钢火龙头,他赤裸着上身,身纹青色龙头龙身,下身仅穿一条青花短裤,钢火好猛,上千度的钢火泼向他和龙头,他却灵活自如,左冲右挡,仿佛有天神护着他,全然不知疼痛。随后的壮汉们跟着龙头使劲舞动龙身龙尾,钢火炮一阵猛烧,龙头龙身龙尾钢火飞溅,瞬间“钢火金龙”永久定格在我的镜头中。

接着是“金龙闹海”,一阵激烈钢火烧龙过后,大坪场上烟雾弥漫,不用人工置景,就像波涛涌动的大海。在火花四溅、烟雾弥漫的舞龙过程中,钢火金龙飞舞产生的一种不可复制的“蝴蝶绚丽”。

风伯雨师大扇一动,送来一个财源滚滚的金满地,山清水秀的金满地,繁荣富强的金满地,苗家人丰收的金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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