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株洲当代的诗歌,是绕不开照片上这些人的。
20世纪60年代,株洲化工厂的罗子英,就有《栀子花》飘香省诗坛;田心机厂的李光迪,就有儿歌在上海的《小朋友》中唱响。进入70年代了,湘江氮肥厂的田章夫,其《在广场上》誉满三湘四水;木材公司的聂鑫森,更是耀眼,缪斯青睐他的才华与勤奋,全国大部分省级报刊有他的诗歌张扬;电业局的程政,电力诗在《湖南日报》等发表;田心机厂的彭建祖,国际题材诗上了《萌芽》,彰显难能可贵。当然,学步如我,窝在空压机厂弄些分行句子见诸报刊……
那年头,工农商学兵的身份得载明清楚,这些人,除了“诗歌作者”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的指称状以姓名之前:“工人”,或“株洲市工人”,或“湖南工人”。
株洲,是产业工人的聚集地,是各路文化交融绽放的百花园,实乃—个出工人诗人出工业诗的风水宝地。沉寂数年后的70年代中后期,文艺复兴,诗歌首当其冲发轫。株洲的文学社团似雨后春笋蓬勃,各级赛诗会、诗歌朗诵演唱会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文艺创作学习班方兴未艾。北京的编辑时有来株洲组稿的,省里的编辑成上门索稿的常客。诗歌的株洲,株洲的诗歌,闻名遐迩。毋庸讳言,照片上的这些人于钢鸣铁响与机声、焊花、火花、汗水、油泥里摸爬滚打诞生,当属领军人物。——风流倜傥的三四十岁年龄,遇上七八十年代的春风化雨,他们恰逢写诗的好时候哦。
株洲诗歌硕果满枝的1981年初,由市文联田章夫主席带队,我们一行七人赴西南采风。
坐两天两夜火车到昆明,计划中的风景履约而来。读大观楼长联抑扬顿挫,惊艳八百里滇池波光云影,攀西山龙门敬佛,观金殿,吃过桥米线,从嵯峨石林上下来,台阶远处程政的相机自动拍下了这帧照片。平素在各厂忙各自的,极少齐整集合同框。可不是吗,李光迪、彭建祖二位用的是铁路免票,工厂只给他们签了至昆明往返,不能不打道回府,留下遗憾。
再坐火车走成昆线,平原中人文的成都扑面而来。在去旅馆的公汽上,田章夫望着窗外日出的低吟“像母亲解开了衣襟,酽酽的乳汁,喂养人间的早晨”,令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置身诗的远方,武侯祠叩访诸葛孔明,杜甫草堂朝拜诗圣等,—众诗兴在巴山蜀水驰骋。
又坐火车赶重庆,雾里的山城楼宇梯次列队而来。红岩村里,罗子英笔记写得颇为详细,程政的相机“咔嚓”不停;参观渣滓洞,烈士苦斗血雨腥风的实景压向每个人心田;倒是去解放碑的一条横街上,我们尝遍了重庆小吃的精华,徜徉的脚步慢了几分;枇杷山上看嘉陵江两岸万千灯火,仿佛快活天上人间,像李杜陶陶然也。
该乘轮船游长江三峡了,夜泊万县,白昼的瞿塘峡、巫峡、西陵峡的画卷惊心动魄连缀而来。两岸悬崖绝壁,江流湍急,奉节至宜昌两百公里间,船上的聂鑫森与程政居然对了多个时辰古诗句,沉稳矜持的田章夫含笑击节不止;罗子英时刻操心着什么家国大事;我一旁寻觅远去的猿声。
挥手宜昌。近半个月了,当工人的哪有不被工厂及家庭相互牵挂的,便直接坐火车去武昌,跟着坐火车返株洲。别跟我说绿皮火车,我们舟车兼程的车即是一路坐着它“哐哐当当”加平平仄仄,去当名胜的“骚人”、去当古迹的“墨客”的……
不久,照片上的这些人,均有了自己的诗歌新作,并陆续登陆《诗刊》《星星》等,为株洲诗歌丰富了异样光彩。
现在,这帧照片上的李光迪、彭建祖,英年去了天堂继续写他们的诗。其余五人渐入老境。值得高兴的是,大伙儿健健康康,笔耕不辍,总有诗歌与文章面世,特别是聂鑫森著作等身,扛旗引领株洲文艺界。
可以说,照片上的这些人和不在照片上的一些人,与这个城市的爱诗、写诗的风气,成就了株洲“诗歌之城”的品牌,使之传承有道。
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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