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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乡愁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湘西团结报

离家三十几载,匆匆地来,匆匆地走,每次都像一个过客。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觉得故土难离,乡情难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回家的渴望涌上心头,凝成了一缕缕乡愁,织成了一张网,绵绵密密,挣不脱,也解不开。此刻,回家成了我最无助的奢望。都说背上行囊是流浪,放下行李是故乡,这三十多年的颠沛流离,我终于体会到月是故乡明,人是家乡亲。

儿时的故乡

前几天因家中有事,我临时决定回去,倒了4次车,过了6个多小时后,我走在家乡的水泥马路上。

一眼望去,杂草丛生,田地荒芜。童年时与父母在田间劳作,我还不能体会农民对土地的情感,但从父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劳中,我也能感知农民的不易感同身受,因而更珍惜劳动成果。那时,我希望自己快些长大,帮助父母分担农活,也暗下决心寒窗苦读。因为,上大学似乎是那时农村人改变命运的唯一办法。

远眺,蹙眉,思绪万千。远处水库下的小溪静静地流淌,一如往昔。前几天晚上,表哥还打电话说起我们小时候在小溪河里捉螃蟹的情景。我知道,到我们这样的年纪,渐渐地都开始怀念故乡了。

三十多年的颠沛流离,总是在莫名地时候想起家乡的山水,怀念昔日的童年时光。我仿佛又看见了儿时的夏天,与玩伴整天浸泡在小溪里。我们从岸上跳下水里,打猛子,在水里比憋气,还比谁游得快……我们眼睛泡得通红,嘴巴微微紫,直到远远地看到大人拿着小木棍向我们走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又看见了冬天,雪地里,我们拿着一根比自己还高的木棍,两片长长的竹块,在有些坡度的地方滑雪,一玩就是一整天。手冻得通红,鞋子裤子湿透了,也毫不在意,因为没有什么比溜冰滑雪更有趣了。还有在大山里,捡拾干柴,放牛,上下学的路上你追我打的嬉闹……昔日的情景总是让人回味。

此时,我在回味,回味家乡山水花草树木给我的温暖,温暖得犹如母亲的怀抱。我怀念深夜里儿时的喁喁呓语,怀念家乡的乡村小路,怀念波澜起伏的山峦,怀念一片片的梯田……

现在,我回来了,一切都得到重温,心灵也得到慰藉。

多希望时间的脚步放慢些,再放慢些,让我静静地躺在故乡的怀里,感受她那慈爱的温柔和温暖的胸膛。

故乡的民俗风情

临近村口了,两三个老人从地里摘菜回来,简单问候后,各自又继续忙各自的事情了。

工作日的早晚,寨子里会响起汽车的鸣笛声,乡亲们都知道那是接送小孩读书的汽车。偶尔,村庄里也会有几个从城里来钓鱼的“鱼迷”,几声的狗叫。除此之外,村庄是日复一日的沉静。

打工,或许已经成了现在不错的谋生方式了。村里青年几乎都背井离乡,外出务业去了。儿时的热闹场面或许只有等到春节,在外漂泊的村里人回到家乡,与亲人团聚,才能让村庄热闹起来。

这几年,村里的生活水平渐渐提高了。昔日的瓦房渐渐被一幢幢楼房取代,通了水泥路,有了小汽车,光纤宽带也进来了。村里的父老乡亲也感受到了现代生活的便利,脸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村庄变了,但一些民俗风情依旧保留着。小时候,谁家建新房都会请亲朋好友来聚一聚,吃一顿。主人会爬上屋顶,抛钱、扔糍粑,显示好客之心。于是,在屋底下争先恐后的嬉戏,是童年里最开心的事情。小时候,谁家嫁女或娶新娘都会邀请亲朋过来帮忙,杀猪宰鸡鸭,搬厨具搭建场地,装饰新房,个个都忙得热火朝天。如果是娶亲,那就要提前一天把聘礼送到新娘家,再派出村里最有力气的一群小伙子,不管路程多远,嫁妆有多重,抬回新娘的嫁妆。小时候,不管哪家老人过世,乡亲们都会前来吊唁,陪着守夜,抚慰主人失去亲人的伤痛。

但,最难忘的还是过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都愿意在过年时表达喜悦之情。打糍粑、做豆腐、烫绿豆面、杀猪、宰鸡鸭……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都出现在这一天。人们也都穿上新衣服,放起鞭炮,喧闹之中是道不尽的喜悦和幸福。

记忆中的双亲

父亲话少,可对我们几兄妹有操不完的心。记得我小学六年级快开学时,父亲蹲老屋的角隅处,为我们几兄妹的学费发愁,母亲把饭菜端到桌上,他却叫我们先吃,说自己要出去走一走。我知道,他又去给我们借学费了。

小时总是那样的懵懂无知,总觉得父亲穿着寒碜,到哪里都是一件洗得发白的浅绿中山装上衣。讨厌家里的那些认为丢人现眼的每一样东西:沾满了糠灰的灶台,漏了水的木瓢,吱哑吱哑的大门,一切都那么不堪入目,都让我反感。为了生计,父亲经常出门,而母亲忙于粮油面产品加工,我的耳边只有母亲让我们努力读书考大学的唠叨声。一切都让我无奈甚至厌烦,我想早点长大,早点摆脱这样的家。

现在,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望着冲天矗立的高楼,和高楼间闪烁的霓虹灯,又觉得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由地怀念起家乡的草木,瓦房,乡间小路。

故乡,是我永生难忘的地方

低眉,思量,凉风带着微微寒意。在这半荒凉半贫瘠的家乡里,有我们祖先们的足迹和他们世代相传勤劳勇敢、艰苦朴素不服输的精神。故乡的山水养育了我们,故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朵花,每一棵树,每一个人,都在我的心里凝聚成一幅绝美的水墨丹青画。

所以,我沿着时光的脉络,吟诵着这美丽的诗行,书写不老的文字,歌颂我的故乡。所以,我再温一杯时光的酒,煮一壶故乡的茶,请山水为证,表达我最真诚最浓意的祝愿:祝家乡的父老乡亲一生永好,安暖如初;愿在外打拼的游子,不再颠沛流离,流浪无依。

再华丽的文字也载不动我对故乡的思念,再真情的告白也道不出我对故乡的眷恋。后来,我到过了许多的地方,也接触过很多的人,唯故乡的山水最美,唯故乡的人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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