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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美大西北(下)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湘西团结报

青海湖

青海湖,中国最大的内陆湖泊,青海省名称的由来,又名“措温布”,即藏语“青色的海”之意。

自西宁驾车一路向西,在领略了拉脊山的雄伟和日月山的神圣之后,我们沿环湖东线投入青海湖的怀抱。

沿途,车道笔直平坦,景色恬静宜人,万余顷高山牧场手臂般环抱着青海湖,湖面波光闪闪,湖边青草依依,目极处,深灰色的、连绵的祁连山与皓天乳云唇舌相依,似一帧遥远的梦境。

漫无边际的草原上,成群的牦牛如遗落凡间的精灵,怡然自得地啃食着岁月的嫩芽,无声地宠溺着这一汪碧波,无言地诠释着坚守与誓言,似一副巨大而又低调的山水油画。

8月的青海湖,油菜花正在怒放,一大片一大片鲜黄色的油菜花足有半人高,鲜艳明丽,如柔糯鲜甜的奶油块,让人禁不住甜蜜蜜地欢喜着。

花田旁,牧民精心打造了秋千、游道、字牌等景设供游人有偿观赏,只要花上五元、十元,就可以在油菜花田内撒欢嬉戏。小小的女儿急切地跳上秋千架,翱翔一般荡漾在四千多米海拔的高原花海中,清脆悦耳的笑声一如梵音天籁。

沿途,绿油油、海浪般的青稞麦田迭宕绵延,阳光下,翻滚着耀眼的、不同层次的绿色,晶莹闪耀,一如剔透晶石中的绿髓。青稞枝末,无数条针状穗芒以渴求者的姿态,直指苍穹,一阵微风袭过,麦芒“簌簌”摆动,那是生命之子对诸神祈福与祷告的诉语。

禁不住,轻轻捧了一尾放在掌心,细细端详,心里默叹道:“瞧,这就是雪域藏区亿万年来的生命之源,多美的生灵啊……”

花田,是青海湖绝艳的浓妆。

白色、黄色、粉色、紫色等各色花卉,在如浪如波的无边草场里、在低吟浅唱的高山湖泊边,或星点罗列,或大片渲染,与旷野山峦同景框,与山水湖光共秋色,绮丽温柔,一如静静守候在情侣身边的仙女化身。

我牵了女儿的小手,轻轻走进一大片紫红色的花海,看,密密麻麻的、蔓延到几公里外湖边的艳丽花浪。红色,是它矢志不渝的坚守,绿色,是它柔肠寸断的爱恋,每个花瓣,都欲说还休,每个姿态,都缠绵悱恻。

身畔,青海湖是平静的,闪着粼粼的波光;草原是宁静的,摇动着无声的绿浪;花海是微甜的,绚烂着悄悄开放的心田,只有微咸的湖风,将思绪带到很远的地方…

不由得,我再一次紧紧握实女儿稚嫩的小手,静静地欣赏,默默地欣喜,软糯踏实的幸福,就满满充盈了心房。

戈壁沙漠

从青海湖草原一路向西,渐渐地,植被越来越稀疏,光秃秃的山崖越来越雄伟,光线很强,温度也越来越高,仅仅隔了两三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已经成功从茶卡盐湖的寒冬跳转至盛夏。

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平底锅,四周群山环绕,内里平坦辽阔,我们在似乎看不到尽头的荒漠上,蹒跚蠕动着,向前方一点点靠近。

天空透亮的蓝,像聚光灯下耀眼的水晶球,云层很低,薄薄的,悬浮在寸草不生的黄色山峰之上,像极了平底锅盖上乳白色的水蒸气。

四周,一丛丛低矮的灰绿色骆驼草,像顽皮的孩童肆意抛洒的墨点,密密麻麻、斑斑点点,将炽热的荒原衬托得更加荒凉。

明明,我们已经用一百码时速开了近一个小时,可环顾四周,海市蜃楼般的崖壁还铁门铜墙似地驻立在遥远的前方,车身左右两侧,连绵的黄褐色山峦似乎依旧纹丝不动、千篇一律。

我们像跑步机上徒劳爬行的蚂蚁,辛苦半日,却似乎还在原地踏步,恍惚间,失去了前行的参照物,只得,在这片“戈壁海”上,随波逐流。

远处,“漂”来一条如长龙般蜿蜒的“蒲公英”,那是一台台随风起舞的风电机,细长的“根茎”上,一片片白色的“花瓣”在暖黄的太阳旁、在湛蓝的天空背景里、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旋转舞动,所有关于憧憬和梦想的童话就都随之缓缓爬上了心头。

“漂流”过空旷荒凉的戈壁滩,与雄壮的昆仑山擦肩而过,我们突兀地闯入沙漠的怀抱,似隔着一条无形的“三八线”,我们从裸石、粗砂横生的戈壁滩直接跳置到黄沙漫天的沙漠。

地质形态转换得触不及防——一边是怪石嶙峋的无边戈壁,一边是“沙足深陷”的巨大沙丘,我盯着这条魔幻的分割线,深深地为大自然的力量所折服。

沙丘,是小孩的乐园和天堂,玩沙堆、玩泥巴是孩童返璞归真的本性表现。

这不,小小的女儿和外甥像掉入了游戏的海洋,迫不及待地跳进沙堆里开始撒欢、瞎扑腾,不一会儿,头顶、鞋里到处都是细碎的沙粒,整个裹成了“小黄人”,看着,让人忍俊不禁、哭笑不得。然而,心里却深深地被他们的快乐感染着,紧绷的心弦也随着他们软软地放松、放纵了一回。

骑骆驼、砌沙堆、沙坡冲浪等热门沙漠游玩项目是必不可少的,于是,我们一行五人租了一小队骆驼浩浩荡荡地向沙漠腹地出发。

正午的鸣沙山,天气很热,身旁似乎有个喷火吐焰的怪兽,吹动一波波的热浪,直燎得皮肤发烫;光线很强,刺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风却很大,似乎要将地皮的沙粒吹起来,我们只得紧紧抓住了驼鞍。只有骆驼,不紧不慢、闲庭信步般地稳步前行,似在自家圈棚一般,一副“强者独尊”的从容姿态,让人不由得顿生崇拜之情。

途中,养驼人介绍到:鸣沙山与月牙泉相伴而生,东西长40余公里,南北宽约20公里,沙堆储积容量巨大,若是真正移动起来,能将十个敦煌市湮没,可数千年来,鸣沙山的沙粒似乎有灵性,风起沙落后,又会自动回到原来的高处,于是,形成了“泉映月而无尘,亘古沙不填泉”的旷世奇观。

望着这丘陵一般绵延起伏的沙漠,我禁不住满怀感慨。

沙漠,满目荒凉是它的皮囊,极致忍耐是它的个性,然而,却也是孕育和滋养中华民族根魂的河西走廊之所在,“丝绸之路”开创的盛举,中西文化的水乳交融,离不开数千年无数文人、将士、商旅、民众的智慧和牺牲。

它的每一粒沙尘都饱含着热泪和激情,每一寸焦土都印刻着坚韧与执著,纵使寒霜酷暑,纵使时光如箭,依然精魂不散、灵性十足,如此,才造就了如此神奇的沙漠奇观,一如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和不惧艰难困苦的坚韧品格。

千年一瞬间

“驼铃声声摇动历史,黄沙漫漫湮没古今”

壮美大西北,是一场视觉与文化的饕餮盛宴,壮美大西北,是一场民族与历史的激情碰撞,漠漠黄沙掩不住远去的驼印斑斑,鲜衣怒马遮不住沧桑艰辛的滚滚历史。

千年一瞬间——张议潮"誓心归国",派遣十队使者,历时两年跋涉1400余公里,最后仅一支队伍到达长安,九死一生,重新打通河西走廊的壮举犹在;大明宫正殿大门灯火通明,整个长安城举城沸腾,迎接西域英雄的荣耀犹在;千余年前,孤独留守敦煌的女子写给外出丈夫的书信犹在,凄凄怨怨的思念和不甘,穿越千年仍低泣不止;王道士受洋人蛊惑,遗失数件国宝的悔恨犹在,追诉数百年,仍难圆旧梦;源自十六国,历经十个朝代千余年的敦煌壁画犹在,五万多平方米的飞天菩萨刻在了莫高窟,更刻在了中华民族的心里,无论从何时何地走来,都熠熠生辉,耀照古今。

女儿说:“草原、沙漠太好玩了,下次我们一定还要再来”。

是啊,无论蹉跎了多少岁月,无论等候了多少时光,我们终会,再回到您的怀抱,我们终会在您慈祥、深厚的文化普照下满血复活、脱胎换骨,注定,我们此生都会为之神往、着迷,注定,我们此生都会为之眷恋、追随。

因为,为了这一瞬间的相遇,我们已经等待了千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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