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悠悠,流水淙淙,花落水无声,竹林闻鸟语,我生于这云雾缭绕的苗寨。大山给予我诗意的灵感,牵动着我无比悸动的心情;稻田上的风景与雅韵,金黄的让我醉,如在你怀中拥书夜读。天地之间,亲吻你的文化古韵,也只为拥之入怀;山水之间,感受你的苍翠欲滴,只为我一生梦寐以求的苗情;村寨之中,静赏你的巴代祭祀,宛如吐纳雅涵,使我回味无穷;笔墨之间,领阅你的古歌古老话,犹如天地尤物,得之我幸。还有这悦身无意的芦笙、牛角、鼓声、唢呐、木叶声、山歌、踩踏舞,结伴着山水鸟鸣,让我忘却在这苗寨的炊烟之中。
一人一书,一诗一词,对你的牵念,总是推至心腹。一人一歌,一字一泪,皆是你的魂教我肝肠寸断。我如远行的鸿雁,在霜染枫叶、秋风乍起之日,才知晓踏遍乡间小道,寻回回家的路。我如山寨溪涧的水滴,待到春潮纵横尽兴消退之时,才懂得释然,寻你遗留在人间的泪滴。梦存了你千万次,醒来亦不是梦中的你,而我深感你的魂一直都与我同在。心唤你亿万次,脑海亦没有你的画影,而我深知我骨子里流着你的血。曾几何时,岁月不复温厚,历史遗失了你曾繁花似锦的一切,换来了春暖时节另一朵花的盛开。远逝的一切,足以让世人都喟然感叹。其间的烽火寨寮,远可追溯至与炎黄比肩的九黎之君战神;其间的沉浮跌宕,可追寻到春秋战国的荆楚蛮濮;其间的流徙万里,可明晰至秦汉到唐宋时的武陵蛮夷。虽然万重艰难,但你依然如苍茫绿野中的一树,在寂静中拣尽寒枝,直飞自在淡然的守护着你的那一方净土,看似寡淡,却风骨十足,任凭烟云变幻,历史变迁,逝水之滔,亦不改本色。无论多少磨难,多么艰辛,你的血脉依然傲立于苍穹之上,千般姿态,尽显风骨。万重山中你淘尽悲欢,洗尽铅华,而我愿拨动起你那唯美的忧伤,将这生命的厚重,记下你落入世间的点点沉香,再现你的风姿。虽然时光流逝,阳光不再温暖,我仍吟尽古歌祭祀童谣,带着你那辛酸的历程,依旧无所欲求、勇往直前诉说你逝去的一切,录下你落入凡间的起起落落,让世人再阅您的辉煌。是的,那个年代的诗与远方的歌是怎样的清澈透亮,所有的花叶、所有的苗歌、所有的音符、所有的苗韵、所有的万道韬光都画满了你。
世人都说你“神秘”,那是因为你的三千迷离;学者都说你灾难重重,那是因为你坚贞不屈的傲骨立于风雪之中,永不言放弃。站在山巅之顶,总能感到你汇聚江河之气势;立于潋滟清波里,总能感受到你深不可测的襟怀,其中却带着婉约轻柔的韵致,敲至每个苗民的心灵。我以苗装为念,独享你这天地般苍茫处的苗情诗境;我以祭祀为翼,忘却你的艰辛与凄凉,独享你的霸气与傲骨;我以古老话为史,如与一位阅历极深的智者,谈天说地,似怀古往今的诗文般一页页展示你的魅力,把你沉淀积累的苗韵一一展显给世人。
几千年来的餐风饮露,你依旧风雅、被天席地度韶华;几千年来的艰辛历程,你依然在苗民心灵的飓风深处泰然自若、勇往直前。期间的点点滴滴、起起落落都如我指尖静开的花化为一种浅浅的清欢弥留在整个苗山里。尽管苦难重重,你始终站在生命的最高处瞭望,一直站在精神最高处坚守。让我看到了每个苗民心灵最高处依然存着你魂的气息。你总是给我一种欲语还休的沉默,一种热闹后的落寞,唯有你魂的清香美到极致,永不消退。我知道,无论我走出再远,也离不开你的蓝天白云;无论我心亦再沉,也有你菱角分明的风骨。我深知苗乡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你的芬芳,也感到了苗寨时时给群山添上了缕缕苗韵,更懂得了苗魂是我心中的一脉温泉。
九万里乡愁,你绘出了我生命的画卷,建起坚不可摧的神殿。从“九黎”而“三苗”,从“南蛮”而“驩兜”,从“武陵蛮”而“五溪蛮”,从“五峒红苗”而“湘西苗族”。你如神鸟“凤凰涅槃”般栖息于中华大地上。有你,便有山野清风徐来;有你,便有明月姣姣。你便是我心中一缕永不灭的魂。几千年来,你养我风骨,养出精气神,生生世世,我存你的魂,展你几千年的魅力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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