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盛开幸福花
■饶德宣
杨村乡李子坪村是峨边一个彝汉杂居村,全村总人口768人,彝族占43%。该村位于乡政府西北侧,是典型的大山区。“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是这里流传了百年的民谣。
十一届三中全会前,该村是全乡出了名的“无粮、无钱、无水”,“吃粮靠返销、用钱靠贷款、生活靠救济”的“三无”、“三靠”村。就住房而言,汉族仅五六户是木结构青瓦房,其余全是土墙茅草房。粮食广种薄收,每年青黄不接之时,全村70%以上的农户闹饥荒,万般无奈只能等靠政府的返销粮和救济渡过难关。由于地处中高山,水源缺乏,虽说有深溪沟、火夹沟和奔腾不息的官料河,但都远离村庄,人们只能望水兴叹,人畜饮水极为困难,种庄稼也是靠天吃饭。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粮食年年增产,80%的农户粮食自给有余,吃饭问题基本解决。然而这里的交通不便,缺水缺电,严重阻碍经济发展,1984年峨边彝族自治县成立后,国家逐步对彝汉群众实行减免农税和屠宰税照顾,县乡党委、政府在人畜饮水、退耕还林、民族两金、道路交通、彝家新寨建设等方面给予政策倾斜和扶持,历届村党支部和村委更是想为百姓之所想,急为群众脱贫致富之所急,制订了“高山以林为主、中山河谷搞种养殖业和外出务工”的经济发展模式,不遗余力地把党和政府对彝汉群众的关心照顾以及惠民措施一件件落到实处,极大地促进了该村农业生产和农村经济的发展。群众为了尽快致富奔小康,有的成片造林发展经果;有的因地制宜发展养殖业;有的到街场甚至进城开商铺、办餐饮,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现在全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政府投资数百万元为群众修公路、改农网、建水渠、安水管、建住房,如今公路修到家门口,不少村民购买农用车、面包车、三轮车跑运输;人畜饮水问题全面解决,家家户户饮用清洁卫生的自来水;照明煮饭不再忍受烟熏火烤,全部用电照明和煮饭,而且享受与县城居民同等电价;彝汉群众的住房旧貌换新颜,一座座依山而建,在山野中若隐若现的青砖、红瓦房,似一朵朵盛开的幸福之花;90%的农户住上了新房,合坪、麻柳坪组的50多户彝族同胞搬离高寒山区,来到中山与汉族群众一同居住,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群众的生活改善了,思想也解放了。为了多挣钱,村里的剩余劳动力都走出大山进城打工,就连从不习惯出门打工的彝族同胞也和汉族群众一样大胆地走出山寨打工挣钱,合坪组的介朵阿喜,2003年爱人因病去世,房子因灾毁坏,家里还有两个三五岁的孩子,同时还欠下银行贷款和私人借款8万多元。虽说他也是个有担当的血性男儿,但家庭的不幸,生活的艰辛和沉重的债务已压得他直不起腰。经过一年的思索徘徊,2005年介朵阿喜毅然决定离开家乡到浙江沿海打工,由于老实肯干,深受老板的信任和器重,经过三年的苦干回家还清了家里的银行贷款和所有债务,现在不仅有了积蓄,还拥有30多万元的机械设备,新修了300多平米的楼房。在他的影响和带动下,全村有80%的彝族同胞都外出打工,并且都逐步还清了欠账,新修了住房。
曾经历过苦日子的廖帮友、黄德禄、饶德华如是说:“李子坪村能够发展到今天,过去谁也没想到,如今党的政策好,彝汉安居乐业,群众的生活过得比蜜还甜。”
在那片叫做佳支依达的土地上
■吴惠英
峨边,历史悠久,始建于汉,地处四川西南部小凉山区,四川盆地与云南高原的过渡地带,亚热带季风气候,行政区划隶属于乐山市。全县幅员面积2395平方公里,辖六镇十三乡,总人口139210人,彝族人口占31%……
今天,我们在互联网百度到“峨边”的以上信息。2014年适逢峨边彝族自治县成立三十周年。30年来,彝汉人民团结一心,共同建设美丽和谐新家园。
然而,民国三十二年即1943年的凉山夷人,是什么样子?你一定和我一样怀有好奇。就让我们跟随燕京大学边区考察团的林耀华博士在川南雷、马、屏、峨所做的实地考察,记录于1944年所著文献《凉山夷家》,回到那久远的年代一探究竟。
“——山僻小径,泥泞不堪行走,邬姓背子出门上坡即滚到坡下,幸坡下丈余有几根草木挡住,不然直滚下去,万丈深渊,必无埋骨之所。汉人至此非有保头不能行走。雨后泥坡经羊群蹂躏,更见险滑,我们都手足爬行,好像四脚的动物,每举一步就花好几分钟。登坡更不敢俯视,因坡下深渊令人目眩,稍有不慎,跌倒之后,就直滚下去自送性命。登山巅路稍平坦,但又须穿过老林,林中阴霾万状,雨透内衣,寒冷抑郁之状,不可言喻。”今天,我们的峨边交通发达,成昆铁路越境而过、国道省道乃至乡村公路四通八达,曾经的泥泞险阻不复存在。“户户通、村村通”工程,给千家万户普通百姓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富足。黑竹沟旅游开发正在紧锣密鼓进行,不久将以高山明珠一般璀璨耀眼的光芒,呈现世人面前。
“——冤家为夷人社会特点之一。冤家的大小恒视敌对团体的大小而定,有家族与家族建的冤家,有氏族村落间的冤家,也有氏族支系间的冤家。老冤家的怨恨系由先辈结成,祖传于父,父传于子,子又传于孙,经数代或延长数十代,累代互相仇杀,不能和解。”今天,我们的社会主义法制得到普及,人民法制意识的加强,彝汉人民的权益共同受到法律的保护,法制面前,人人平等,塑造了安定、团结、稳定的社会局面。
“——夷人社会分为三级,那就是黑夷、白夷和汉娃。黑白夷分别甚严,彼此之间无流动可能性。白夷原从汉娃升格转变而来,在夷中历代年久,夷人已接纳其为同族。新从汉地掳来的汉娃奴隶,所居地位最低,为黑白夷所轻视。黑夷贵族为夷中统治阶级,也是真正的罗罗氏族。按作测量观察的结果,黑夷为蒙古种人种,游牧民族。黑夷拥有土地畜牧,自居地主地位。锅庄娃子为其奴隶,耕牧劳作,服侍主人。黑夷对锅庄娃子有生杀予夺之权,可变卖转让,女娃则随黑女为陪嫁。”今天,我们彝汉人民亲如一家,互帮互助。“退耕还林”、全民社保医保政策,使全县各族人民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政府尊重民族习俗,振兴彝族优秀文化艺术。根据本县实际情况,千方百计发展经济,走共同发展的道路。水电、林业、畜牧业、旅游业、文化教育卫生,无不飞速发展,日新月异。
我们回顾昨天,不忘历史,为的是缅怀我们祖先曾经的苦难与坚强,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活!在自治县成立三十年之际,我们欢欣鼓舞,看见了佳支依达(彝语峨边)这座美丽城市欣欣向荣的美好画面,未来,这片壮阔的土地必将开放更灿烂的民族之花!
注:解放前,西南少数民族被泛称为“夷”,本文凉山夷家之“夷”,今写作“彝”。
彝乡巨变
■王永春
1984年,我从学校毕业后,支边到峨边工作。这年正好经国务院批准,成立峨边彝族自治县。30年来,峨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做为一个在峨边生活工作30年的外地人,亲历了峨边30年的变化,回顾这30年的生活,感慨良多。
1984年7月,从学校毕业后的我,怀着几分忐忑从老家一路乘汽车、轮船、火车来到峨边火车站,跟随着人群走上横跨大渡河的吊桥,往县城赶去。走在吊桥上,看着桥下滔滔的河水,脑中突然蹦出了曾经学习的课文《大渡河畔英雄多》,红军飞夺泸定桥的情形便在脑海中翻滚,心中涌起阵阵激动。过了桥,坐上进城马车,住进了县政府招待所——一座木楼。初到峨边,走在这个巴掌大的县城里,感觉到的是落后,街道狭窄、房屋破旧,一些木结构的民居歪歪斜斜,感觉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似的,不时还跑出一两头猪,在街上觅食。
报到后,我被分配到距县城8公里之外的一个乡任教。头天下午,学校利用政府进城运货的拖拉机将我不多的行李载到乡上,第二天早晨我到车站,一打听,没有到乡上的公交车,只有上下午各有一趟车路过。好不容易挤上车,车上挤得连转身的空隙都没有。客车摇摇晃晃地沿着半山腰的一条土路向前走,透过车窗,只见山脚下的大渡河变成了一条细线,半山腰上劳动的人仿佛贴在山坡上一样,看起来比童话中描写的七个小矮人还小。看着深深的悬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来到学校,这哪像学校啊。一座解放后没收来的本地一大姓人家的祠堂,先作粮站使用后,再改为一所乡村中学,孤立山坡上。由于年久失修,窗户残缺不全,有的地方墙板缺失,用竹子编上。教室里,参差不齐的桌椅,有的缺胳膊少脚,有的桌面凹凸不平、呲牙裂嘴。教室地面也是坑坑洼洼,上下课时,学生走动起来,教室里便尘土飞扬。学生们穿得破破烂烂的,有好动的学生,挣裂了补在屁股上的补丁线,跑起来补丁就随风飘荡起来。由于有的学生上学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早晨9点上课,下午4点放学,自然中午饭也就无处解决,只好下午放学后回家再吃。
由于无电,只好点煤油灯,可是煤油也得凭票供应,每月只有半斤,还得节约着用。由于不赶集,生活也是一个难题,除每月供应的30斤粮食、半斤菜油可在设在本地的粮站购买外,其他生活用品只好每周日(当初周六还上半天课)走路进城购买。生活相当单调清苦,有天晚上听见房间里有老鼠活动的声响,爬起来打开手电一看,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在房间里活动,说时迟,那时快,操起扫帚就打,不知是老鼠太大行动迟缓,还是凑巧,竟将其打死。看见这么大个老鼠,觉得丢弃可惜,于是剥皮红烧洋芋,煮上两大碗,叫醒同事,大家围在一起吃老鼠肉,海阔天空地聊起来,也算是大家打了顿牙祭。当时,峨边好多乡镇的生活条件都是这样。
30年的沐风栉雨,30年的拼搏进取,峨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今公路通乡达村,好多路还变成了柏油路、水泥路,每个乡都通了公共车,小轿车、面包车、摩托车进入千家万户,成为村民们的代步工具。每个村都用上了电,几乎家家户户都用上了电饭煲、电炒锅、洗衣机等家用电器,电冰箱、电视机也成为城乡群众的日常用品。通讯信号覆盖了城乡,山坡上放羊的“老莫苏”(彝语老人的意思)也用上了手机,过去通讯靠喊成为了历史。走在乡村,如果要找学校、医院,那不用问,只要往最好的建筑走去,那准没错。过去,好多穷人家的孩子因为穷上不了学,勉强上完小学,也因考不上初中,小小年纪就步入了社会。现在不仅实现了九年制义务教育,孩子上学不交钱,对寄宿学生还提供生活补助,为增加学生营养,孩子们还有了营养餐。家庭困难的学生,只要学业优异,读高中、大学都能得到政府的帮助。
30年来,峨边的变化不是这篇小文章就能说得完的。一座座工厂在山间拔地而起,一座座水电站如珍珠般洒落在秀山绿水间……特别是近年来,开展的综合扶贫工作让峨边的发展如虎添翼,一座座贫困的山寨旧貌换新颜,村民们纷纷住进了舒适的新居,村子里,图书室、医疗室、小超市一应俱全。好多村子里,孩子们不用出村就能上幼儿园了。
彝寨天堂
■刘洪梅
我是美神的祈愿。曾是在天堂的星,在一场大地轰鸣的开天辟地后,我又成为来自盘古拓天地的陨。一路璀璨于天娇古城,扎根繁衍,用美丽裙裾遮掩尘世的风。那时,官料河畔人烟稀少,原始百态;那时,家乡只是隔着一片陡峭,绝壁美丽风景。我遥望那份美丽,用心追溯,于是我甩开裙摆,维护孕育千秋万代。
我是美神的祖先。我教会我的子孙刀耕火种,我用熟食喂养后代,我想用叫做文明的东西来书写进步,采集经验,编制未来。我信仰来自山神的祈愿,我将文字象形,我将神的言语书写在羊皮。我的后代用无数的经书祈愿太平盛世,后来,我把这文化叫做毕摩。
我是美神的传衍。我们用智慧代替原始,用斧头砍开希望,用木头搭建起延伸化林村的桥,牵猪驯羊,养马喂牛。在草长羊肥的季节,我们将丰收的苞米挂满收获的豆架,在满斗粮入仓的秋季,我们跳起自创的“达体舞”,喝起自酿的“泡水酒”扬琴弹唱,口弦共鸣。阿哥阿妹在山头用嘹亮的歌声诉说情愫,不用娇羞,因为那是最美丽的爱情。
我是美神的化身。古镇有最美的“阿咪子”,她叫甘嫫阿妞,用不折不挠的民族精神传颂贞洁的千古绝唱。这是支撑民族的精神,所以在进步文明的新思想下渲染出豪气的肝胆。
我是美神的绝唱。古朴的彝寨不再落寞,因为家乡就快成为小凉山最璀璨的明珠。在彝家新寨建设的春风里,古镇来了一支穿着工人制服的队伍。他们背着图纸,拿着画笔,设计着彝寨蓝图,轰鸣的机器开进场,打破原始的宁静。我们用好奇的心态驻足观望,曾疑惑,甚至不解,直到幸福的家园建成,宽阔的公路,漂亮的琉璃瓦,红黑黄色构筑的民族风,挂满墙壁的吉祥,厨房,红红的沼气火苗做出香喷喷的饭菜,让漂移的心得到归宿。
我是美神的未来。我们在新修建的广场载歌载舞,明亮的路灯让夜变得不再漫长,我们在宽敞的晒坝借着阳光晒干收获的苞谷豆子,隔壁教室时而传来“阿依园”小阿依们用普通话大声的歌谣;我们将晾晒干的苞谷放在政府帮我们新修的储藏窖,等待彝历新年到来酿制成最美的酒,就着“高家庄”原生态的坨坨肉庆祝这大好年代,用感恩的心告诉我的恩人共产党,兹莫格尼……
我是美神的故里,这是甘嫫阿妞的故乡,我的彝寨天堂,风情古镇大堡……-->
热点文章推荐
相关文章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