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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前程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景德镇日报
此时已是熟秋的季节,我与友人W君再次拜访了天宝前程。

初入山时,繁茂的杂草、荆棘就给我俩上的第一课是艰难。还没有走出几十米,结实的登山鞋也就变成了蓬头垢面的山里娃,野性就显现出来了,好在此行不远,就进入了茂密的竹海。

竹海中有的是馨香,根根不甘落低的毛竹,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直朝天空窜去,那种不甘落后的阵势,刹时能让你领会生命为什么总是向上的真正含义。

山愈进愈深,坡越爬越陡,进山时就没有路,现在就更别奢望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歇口气了,一块块顽石被我们越过,一丛丛荆棘被我们穿过,此时周边除了粗壮的灌木、渔网似的野藤,各类锋利的尖刺,剩下的就是隔着树叶缝依稀能看见的零碎的蓝天了,再有的就是冷不丁给你来一口的小小山蚊子,被它咬上一口,那种奇痛奇痒可以直达你的心脏,让你心颤抖。望着前面不知还有多远的峭壁陡崖,回望密密不见谷底的山凹,向上很难,向下退回去亦不容易;想着先人讲的“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箴言,我们只有继续着艰难的攀爬之旅。

沿着陡立的山沟,拽着沟沿的野藤,脚下时不时地踩下碎石,现在每向上跨出一步,都要付出十分的努力;每一次努力之后,我们就有一次小小的收获,因为我们又把自己抬高了十几厘米。“世界上本来没有路,人走多了就成了路。”这儿本就无路,为了心中的目标,只有坚持方向,这才是我俩当下要做的事。

我埋头攀爬,耳边忽然听到w君的惊疑:这儿是堵峭岩,怎么办?峭岩高约五十米左右,岩壁上除了青苔就是光滑滑的岩石,岩面上缠绕着张牙舞爪的野藤,峭壁的仰角估计已经超过80度,看到眼前这种情况,我心中也不禁打起鼓来;性格中的倔强,不认命的性格使然,加上在山里摸爬滚打三十多年,凭经验和力量,只要找到着力点和清除攀行途中的障碍物,眼前的峭壁自信还是能越过去的。半途而废不是我的性格。拽着野藤,踏稳脚跟,身体整个儿贴着岩壁,一步、二步、……就这样,彼此的提醒和鼓励,集中精力和思绪,陡壁峭岩最终被踩在脚下。喘息间我不禁回头看了看,黑黝黝的山坳除了神秘莫测之外,剩下的只有惊险——

站在山凹里,抬头上望,山顶离我们还有多远?前面的路还有多长尚不得而知,此时登山的旅途到了最难熬的时间,此时已是下午3时半了,这说明我们在过去攀行中已耗时二个半小时,估摸着离天黑也就剩下二个来小时,况且在大山之中,天又下着雨,山里暗的早,得赶紧抓紧时间向上爬,如果稍有拖延,被困山中是十分有可能的。没有含糊,没有拖延,有的是坚持和毅力,轻轻地说一句:“坚持,上!”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也许是信心的倍增,剩下攀爬的陡坡似乎也平缓了许多,原来漫布的野藤在这儿也不见了踪影,凭着我在山里打滚的经验,这儿离山顶已经不远了,再抬头朝树冠看了看,原来只有零碎的天空现在也成片成片地露了出来,而且高度也降了不少,这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谢天谢地!欣慰之余,我不由得再次发出呼喊,W君听了我的话,心情似乎轻松了起来,因为他毕竟来自京城,况且是从学校走进机关的,像这样高强度的野外攀爬,况无路可言,能够始终如一而没有半点儿气馁,这本身就着实不易。

高度仍在一点一点儿被我们超越,大树一棵棵被我俩甩在身后,无意间我发现了沟里有一束小小的白花,它开的是那样宁静,那样的悠然,那样的与世无争;小花尚知自己无论身处何处,但笑对环境才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我不由得有几分感慨,就是人,又能有几个能像小花一样拥有自己的灿烂。

拽着野藤,越过最后一棵大树,迈出最后一步,我们终于登上了顶峰,周边吹来的山风,远近绵绵起伏的绿涛,傲立山巅,“山高我为峰”的豪迈自是免不了。此时我俩身上除了一个“湿”字之外,剩下的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做结了。回想穿过的竹海、丛林、藤蔓、峭壁……所有的这些现在看起来都是小菜一碟。

人的最高追求不是表面上的身处巅峰,脱离现实的绝顶又有几人能生活的下去?“高处不胜寒”--当我俩在顶峰歇息了片刻之后,我们又继续踏上了通达目标的旅途,前程才是我俩此次野旅的目的地。

身处大山顶上,最要紧的是保持大脑的清醒,如果方向错了,哪怕就是偏离了一点点儿,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暮色已经开始降临,半点犹豫,半点的偏差对我俩来说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脚下的鞋子变成了唐老鸭的嘴,张开合不上,扔掉鞋子,裹上棕丝,循着遗迹,从天宝到前程的隘口终于被我们找到了。

山中已经彻底地暗了下来,此时耳边突然听到了泉水的“叮咚”声,这里离山口已经不远了。拐过一弯又一弯,跨过一坎又一坎,“噢——呵——呵——”,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到达前程村,前程村灯火通明,街道清洁,身边时有秋虫啁鸣,周边群山墨黛,河水静淌,这里不是仙境,这里是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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