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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读,那样美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景德镇日报
蒋玉华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读着龙应台的《目送》,正合夜色苍凉。掩卷,想起老家独守时光的母亲,那佝偻瘦削的背影,我心生出无数的疼。

翌日晨晓,我没有事先给母亲电话就驱车百里外,去看母亲。看到我,母亲很惊讶,继而是开心,像个孩子。她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家旁的小集市,一趟买回包子油条,一趟买回苹果香蕉,一趟又买回鱼和肉。我知道母亲是巴不得把集市上所有的好东西都买来给女儿享受,一如待我是小孩。我挽起袖子,和母亲一起杀鱼,烧鱼;和母亲一起剁肉做馅,和面包饺子,和母亲一起挤在床头的小方桌上吃饭。饭后,我们坐在落满阳光的院子里,闲聊。不一会,母亲拿来苹果,我吃着,同时切成薄片塞点给母亲没牙的嘴里,母亲的嘴角溢出甜蜜的果汁。晚上,陪母亲看她喜欢的电视剧,听她絮叨剧中的人情世故,听着听着我在母亲的旧棉被里睡着了,大抵是旧棉被里浸染着太多母亲的体温与气息吧;母亲也睡着了,大概是有女儿的陪伴,满足而安然吧。

这么读,那样美。

“有时我想,如果我死,我也一定要问清楚病名。也许那是最后一度问名了。我会带着敬意问我敌人的名字,像古战场上两军对垒时,大英雄总是从容地问:‘来将通名!’

也许是癌,也许是心脏病,也许是脑溢血……我们对视着,彼此行礼,握手,告退……”

初读这段话,是在我生病休假期间。彼时,糟糕的心情滋生万般恶念,假想丛生,不愿上班,甚至连家门都不愿出,总觉得明天就是末日,总觉得外面的风和日丽都是笑话,总觉得朋友的问候和关切都是讽刺。还未交锋,我已惨败阵下。读了张晓风《问名》中的这一段,情绪倏然被点醒。还在休假中,我就主动要求上班,和班上的小伙伴说说笑笑,忘记病痛。跟着几个爱好书画的姐妹一起,听听歌,赏赏字,涂涂鸭,看着墨在宣纸上浸染出的一个个字一团团画,心情也循墨香舒展开了。下班之余,读读自己喜欢的书,写写心情文字,不喜不悲。面向阳光,不管春暖花开,这正是《问名》给我的,此不啻一剂良药,病又能奈我何?只好偃旗息鼓,慢慢走远。

这么读,那样美。

读张爱玲的《道路以目》时,正值我家到单位那段路重修。那段不长不短的路,不要说开车,就是电瓶车都不好走,甚至连步行都磕磕绊绊。和我一个小区的云儿妹妹,每次踩着“恨天高”和我一起上班时,总会撅起粉嘟嘟的嘴唇骂上几句“这个该死的路,何时能修好?”看着她一脸阴云,和一摇一摆的步调,我微笑着摇头。以路为目,迈迈步,弯弯腰,听听风,沐沐雨,看看人,赏赏花,多好。

带着这样的情绪,上路。摘下耳机,听一曲耳畔的晓风暮气,暮气亦可听,听,那里面藏有脚步的诉说。看一帧匆忙和悠闲的画卷:晨练的大妈,跟着音乐,轻拍满是皱纹的脸颊,安静而慈祥;送孙子上学的爷爷,背着孙子蓝色条纹的大书包,尽量直起腰小步快行,不时回头吆喝身后那哈气追风心不在焉的小家伙;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在妈妈牵手中,左顾右盼,还有那两个穿校服的中学生,在路旁的小公园里,穿花度柳,追逐嬉笑;那一双古稀老夫妻,共推着一辆自行车,想必是去赶早市的……

生活在路上,以路为目,你能看到世间一样的烟火,不一样的精彩。我把看到的一切写成文章,投稿,不想很快发表,这又带给我另一种愉快的心情。

这么读,那样美。

挪威作家乔斯坦·贾德的小说《纸牌的秘密》治愈了我的自卑,“在人生的纸牌游戏中,我们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小丑”“我们内心深处,都有一个活蹦乱跳、睁着一只大眼睛、对人生充满好奇的孩子在活着。尽管有时候我们会觉得自己渺小琐碎,但是,切莫忘了,我们每个人的肌肤下面都隐藏着一小块黄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一个洁净无尘、心如明镜的赤子……”读过,我在“丑角”的路上不卑微。

“人往往需要说很多话,然后才能归入潜默”,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教会我安静地反思。

捷克大作家昆德拉的作品《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读得我热泪盈眶:生命中有太多事,看似轻如鸿毛,却让人难以承受,所以好好活着,活得丰满而轻盈。

徜徉在埃克哈特·托利的《当下的力量》里,我不再焦虑,臣服当下,惜爱身边的人,做真正快乐的自己。

……

阅读,是我生命繁华下的一抹光阴,一寸一香。觅得闲暇,暂离尘俗,我躲在温暖的文字里理解生活的艺术。一本书,一篇文章,一段话,抑或只是一个词,就能叫醒自己,让我和生活相遇,彼此温柔相待。活在书香里,活成一株不老的莲,即便凋零,也是哀而不伤。

这么读,那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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