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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眼观世界

2022年01月20日 10阅读 来源:九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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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中最纯洁的莫过于儿童,用心清如水来形容儿童的心地,一点也不过分。儿童就像大自然一般,让人觉得有清风明月,有山间清泉,有花红柳绿,有莺歌燕舞,也有雷鸣电闪,大雨倾盆……儿童的眼睛看世界,是那么清澈,又那么一针见血。

第一次见到阿邦,那是几年前,他到我家来做客。他有点怯生生,张着大眼睛四处张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离开他熟悉的家庭,他显得有点谨慎,有点不苟言笑。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他玩,我在看书的时候,叫他也坐旁边看书,以打发无聊的时光。我教他认字和读古诗,他竟然一下子就记熟了,我发现他的聪颖与他的外表一样精彩。于是,我萌生了让他跟着我读书,不能让一棵好苗因无人引导而荒废,因他父母要经营着生意,我是个所谓的文化人。

上一年级的阿邦,数学经常考100分,美女班主任对孩子们很有心,每次会买些棒棒糖来奖励百分小朋友。阿邦因连着考三个100分,得了3颗棒棒糖。放学回家,他带给我一颗,“大妈,这颗糖是我赚的,让您尝尝。我在学校给我的同桌一颗了,我自己吃了一颗。”“你为什么给你同桌呢?”我问。阿邦说:“我的同桌学习不好,她总是考倒数,如果我不给她一颗,她永远不可能知道老师奖的糖是什么滋味的。”听了我感到很震惊,一个6岁的儿童,能够想到同伴的感受,我被感动得一把抱起他,不管他接不接受,在他脸上贴了几下,慷慨地夸赞他有男子汉的风度。

放学回家的必经地,是本市最繁闹的中心地段,各种叫卖的小贩,各种悲情苦难的乞讨者,我们早已习以为常,可阿邦每次经过都要驻足在那些地上匍匐爬行的乞讨者面前,他经常对我说:“你能借点钱给我么?我想送给那个可怜的人,下次我赚钱了还给你。”我给他1元钱,他赶紧送给乞讨者,然后心满意足回家。我们经常将5毛、1元的硬币,当做礼物送给他,他全部存着。放假的时候,他拿着一包零钱说想捐给希望小学的小朋友们,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捐,我带他在大街上走了一圈,也没找到邮寄的方式,这事只好不了了之。

读完《草房子》,他对我说:“曹文轩的语言很美,文章也写得好,可是我只能给他打4.5分,必须扣掉0.5分。”“为什么?”我问。他竟然一本正经地说:“结局太悲伤了,桑桑的老师为什么不能和他喜欢的人结婚呢?桑桑的同学为什么走了呢?好同学在一起多好啊。”我想告诉他,人世间悲欢离合是常事,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我还是不忍心说。有段时间阿邦突然莫名其妙地沉默寡言了,有时竟哭哭啼啼。问他,他竟然说是看到家里艰难行走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他担心他所爱的人一个个像老爷爷一样老去,他对死亡有很大的恐惧感。他开始打听他父母的年龄,当我们带着他到附近旅游时,经过一座庙,他竟然跑到佛前跪拜,他说他在佛前祈祷,要佛保佑他所爱的亲人长命百岁。那一刻,真是感动热泪盈眶!

已经三年级读完了的阿邦,我补课没时间送他回浙江,因邻居外派遥远的边疆。一日清晨我带他到学校玩,公交车上遇到我的学生,该生平时学习态度不是很好,有点叛逆,虽然我也没批评他,但是他没有叫我,只是对着我笑笑,我就主动喊他。后来又上来一个女生,主动喊我了。下车后两个学生在前面跑,我带着阿邦在后面走,阿邦问我:“大妈,那学生学习好么?”我说:“一般。”他说:“那个女生学习好么?你教的是不是差班?”我告诉他我教的差班。哪知他对我正色道:“你要加强学习,你每天教差生不需要很多智力,自己的水平就会下降。你的水平下降了,你的校长就会批评你的。”小朋友也知道这个道理,真是不简单。

前些天有个四年级的小男生因为座位的问题而跳楼,我与阿邦讨论这个问题,他第一句话就把我唬住了,“我理解他的心情,一个人受了委屈和侮辱时的心情。”我紧紧张张地对他说,有的时候可能你会受到莫大的冤枉,而且外面的人都不理解你,但是你不用拼命解释,人家不听就拉倒,你可以回家告诉我们大人,我们会坚决支持你,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会坚决站在你一边。“真的?”“真的!”我们拉勾,阿邦觉得很踏实。第二天我回家时间早,顺便接他,放学路上他的同学很得意告诉我他数学考试考了100分,说阿邦只考98分。阿邦顿时脸灰暗,我赶紧说:“不错,98分已经很了不起了。”阿邦后来说:“你给我面子了。”

假期天天像关鸡一样关在家里,很是烦躁,阿邦很想下楼去玩,他说去找门口那个开小店的老板的儿子玩。我怕阿邦跟着学野了,坚决不同意。阿邦很生气很伤心:“你怎么这么看待他呢?是我找朋友玩,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就行了。他对我很好,我答应了下午去找他玩的,我们约定了的。”阿邦为此大吵大闹,大哭一场。我没主张了,只好让他下楼。

我做了个公众号,自从有了打赏功能后,却基本没有得到熟悉或不熟悉的读者的赞赏,尽管阅读量也蛮高的。阿邦翻着手机察看,他说:“大妈,没人给你打赏,说明你的文章还不够好,还要继续努力哟。”

有个男生打了女同学,女同学哭了,阿邦上去就给男同学一顿揍,直把男生揍哭了,放学的路上男生家长批评他,他是一个人自己背着大书包回家的。阿邦隔三差五因种种原因会和同学用拳头解决一些问题,有输有赢。有一回和人战斗,对方个大力大,看他脖子被人掐得有紫块,我想给老师打电话,阿邦说,不要告状,老师会讨嫌的,我们已经和好了。

儿童有他们的是非观,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有时甚至是原始的武力方式,但儿童的眼里是清澈的。

天真烂漫,活泼好动,又好似老成懂事,这就是阿邦,一个特别阳光又特别淘气可爱的8岁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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