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旭初
有人说,教养不是天生的,教养和财富一样,是需要证明的,这证据之一就是语言和文字。一个有教养的人,应该能从容自如地使用语言文字,确切表达自己内心世界,坚守良好地与人交流,并能妥帖地付诸文字。此观点我很赞同。
当然,语言的教养,必须要与个人的修养和品位相对称。你写得再好说得再好,倘若不能与你的身份和品位对起号来,时间久了,别人也不会高看你甚至从内心厌恶你。
马未都说,一个读书人的脸肯定比一个文盲的脸多出一份睿智;一个饱经苦难的人肯定比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多一份沧桑;一个枪林弹雨过来的人肯定比花团锦簇者多一份豁达。这睿智、沧桑、豁达写在脸上,让后人知道人与人之间有什么不同,才会有什么相同。如果说,说话既是学问又是艺术,那么批评就是学问之上的学问、艺术之中的艺术。每个人都会在生活当中经历这样的事情,即有的人会说话,即使是对他人不利的话亦会让人听着受用;有的人不会说话,即使是表扬别人,别人也会不愿去听。尤其是在批评他人的时候,一旦涉及别人的短处,更要仔细掂量如何去说,不要老是高高在上。因而,批评方式的恰当程度便显得尤为重要。古往今来,有很多人之所以会有很广的人缘,并因此成就自己的事业,受到人们的尊敬,就在于他们掌握了说话的技巧,特别是批评人的话用得很恰当,不但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令人乐于接受。
卡耐基在《人性的弱点》一书中就提出,每个人都有与他人的意见发生冲突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强烈的自尊心和面子的观念。所以,当你用直截了当的方式甚至在大庭广众面前反对别人、批评别人时,无论你采取何种口气和神态,对方都认为你让他丢了面子,伤了他的自尊,这样会使你无形中毁坏了自己的品行。相反,通过先抑后扬的转折句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起到的作用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使我想起来麦金尼在1896年竞选美国总统时,共和党有一位重要人物替他写了一篇演讲词,他自以为写得高明,便大声地念给麦金尼听。可是,麦金尼听后,觉得里面有些观点表达得不太妥当,可能会引起批评的风暴。显然,这篇演讲稿不能用。但是,麦金尼并没有直接表达出此观点。他说:“我的朋友,这是一篇精彩而有力的演说,我听了很兴奋。在许多场合,这些语言很有说服力。不过,用在目前这种特殊的场合,是不是也很合适呢?我不能不以我的观点来对它进行考量。请你根据我的提示再写一篇演说稿,然后再把新的稿子给我吧,怎么样?”那位重要人物欣然地照做了。最后,麦金尼依靠那篇新的演讲稿给自己赢得了很多选票。
圣经中的约伯,在天主眼里是位义人,是大好人,却经历了人生中最大的打击。在最需要帮助安慰的时候,他的朋友出现了,但他们带来的不是安慰,而是站在所谓正义的高度对约伯加以责问,那些教条般的大道理看似有理有据,在外人眼里,朋友的话也与约伯当时的处境是那样的吻合,但谁又能体会出约伯的心里是何等的痛苦与孤独?本以为朋友的话可以慰藉自己,反而雪上加霜。
由此可看出,在批评别人时,假如一开始就直接讲出批评人的话,势必会令对方在情绪上有所抵触,给出的批评也会很难起到作用。即使对方表面接受,这也并不代表批评就起作用了。而如果开始时先创造一个和谐的气氛,先给对方一点“赞美”,让他放松下来,然后再表达意见,这样往往会起到比较好的效果。所以说,有教养的人知道仰视高山和宇宙,知道仰视那些伟大的发现和人格,知道对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表达尊重,而不是糊涂地闭上眼睛或是居心叵测地嘲讽。
当我们在劝勉他人的时候,是带着说教、责怪的口气,还是带着爱,用心聆听?是付出行动去帮助别人,还是站在道义的高度去剖析别人?如果实在没能力帮助别人,最好的选择是慎言。如此,让我们永远记住这样一句话——语言的教养,不仅仅是妥帖地付诸文字,而且包括做人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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