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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作家书意万重

2022年01月21日 10阅读 来源:资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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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才

唐人张籍有诗云: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小说提高班开班那天秋雨绵绵,我脑子里便不断冒出这首诗。是啊,欲作家书意万重。对于写作的人而言,谁又不是这样的呢?说起来,这个小说班在我心里是已久的夙愿,更是一场心结。于是,在一个并不适宜小说生长的季节,我们相聚在一泓秋水边。人说秋天是散文的季节,在初秋的二娥湖边谈小说,写小说,虽然失去了春风沉醉、万物萌生、爱意涌动的浪漫,但却多了岁月催人老、秋凉勤加衣的紧迫。

姚俊霞大姐来了,带着她六万余字的中篇《往事:1983》和一部十二万字的散文集《枕湖而歌》款款走来。她和她的文字于我都是迷。一个业已退休,体重不足八十斤,身轻如燕的弱女子,写起散文来,笔下风云际会,万马千军,思想如大海般辽阔,又如天空般悠远。而小说则叙事宏大,情节跌宕起伏,人物栩栩如生,写尽人间酸甜苦辣,道破生活万千密码。认识姚俊霞是从她的短篇小说《牧羊犬巴雅尔》开始的,那是2013年夏天的一个午后,她的小说让我热血涌动,睡意全无。一口气读完,便迫不及待打开电脑,写起了读后感。这是一篇很有份量的小说。作者以平实、细腻的笔触,讲述着来自远方的两条狗在异乡的生活,有欢乐,有爱情,有温暖,有幸福,但最终的结局是异常的悲惨。这一切均与它的主人的生存状态紧密相连。当主人日子好过时,狗便活得滋润;当主人不得不远走他乡时,狗便艰辛异常,甚至小命不保。小说通过狗的遭遇,揭示了人与狗生存的不易和命运的捉弄,让人感慨万千。这篇小说远远超出了一般写猫写狗表现的所谓人与动物和谐相处或猫、狗如何忠实于主人,是人类可靠的朋友这类小情小调……给我的总体感觉是大气,有思想,有内涵。后来,我便与姚俊霞顺理成章地交往起来,成为文友。我才知道,她是地道的雁江人,生活坎坷,学历较浅。早年被命运带到过西藏、广元,及至退休才回到故乡。而对于文学,她竟是中年才开始涉猎,从故事开始,到散文,到小说,到诗歌,以至于退休后一本又一本著作推出。今年夏天,她近20万字的长篇小说《洪流》完稿。《洪流》讲述雁城一家人从解放初期到文革,到改革开放30余年苦难、曲折、艰辛的故事,人物命运扣人心弦,故事情节波澜壮阔。我把它和著名作家余华的长篇《兄弟》比较来读,于是,举办小说提班的愿望便更加强烈。不曾想,这次她带来的并不是长篇手稿,而是另一部中篇和散文集。我便只能感慨:身轻如燕的姚大姐啊,你咋载得动那么多故事,又咋担得起那么多的忧愁呢?

王雁、王月父女来了。与其他作家迥然不同的是,父女俩满怀着收获的喜悦而来,他们合著的长篇小说《冷乡》已出第二稿了。《冷乡》是一部关注农村、关注农村留守少年的“主旋律”小说。它通过两个品学皆优的女孩及其她们的偶像的命运,展示了当下土地荒芜,生产荒废,完全靠着父母、哥姐打工挣钱而养活着的农村,主题深刻,意境深远。小说以悲剧性的人物故事,再一次警醒我们:农村怎么办?下一代怎么办?“回不去的乡村,留不住的城市”难道还要一代一代重复下去吗?王雁、王月父女是传奇的。父亲王雁“北漂”十五年,靠一支笔生存,写剧本、写散文、写小说。女儿王月外语学院毕业后也在北京打工,并做起了父亲的经纪人。凭着过硬的外语,她担任志愿者,走遍了非洲。一部《南非记行》散文集正在创作中。如果说王雁过去的写作主要是为了生存的话,那么今天的王雁则更加文学。他们父女已将眼光从国外看过来,用国际化的视野关注中国农村和农村人的命运。

张慧琼、吴俊鸿、李献春、杨辉荣来了。他们或带着小说初稿,或带着写作提纲,重拾起当年的小说梦走进了提高班。张慧琼的中篇小说《守望青春》已然成型,吴俊鸿的中篇《门内门外》以关注地方电视媒体兴衰成败而引发人们的深思,很有现实意义。二十年前便在《青年作家》发小说头条的杨辉荣,在经过十多年生活积淀后,颇有一番“王者归来”的气概。他的小说讲述城市化进程中的种种矛盾和农民变市民的嬗变。李献春老师以七十三岁高龄,笔耕不辍,带来了四个短篇,令人为之动容。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作家们晨起读书写作,上午听课,下午讨论,夜晚笔耕。简阳作协杨小愿、市作协唐俊高以切身体会,传授小说选材及灵感;笔者以贾平凹、余华、迟子建的创作及其作品交流读书心得。乾元客栈一时间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

人说文学是寂寞的事业,一群甘于寂寞的人走到一起则不是寂寞的叠加,而是相互的激励、思想的碰撞和学识的互补。无论是王雁的酒后侃侃而谈,还是杨辉荣的基层故事,都那么令人心醉,仿佛打开了生活的另一扇窗。极目远眺,风景是特别地不同。在山间小路上,在农舍旁边,一群饱经沧桑的人谈着文学,讲着故事,总会引来农人的驻足围观,我们已成为乡村的一道风景。

长路漫漫,生活纷繁,欲作家书意万重。期待“蜀人原乡作家群”更多有影响力的作家和作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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