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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能不能吃”到“敢不敢吃”

2022年01月21日 10阅读 来源:资阳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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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俊

周末清晨,买菜路上遇一大两小三个人,正对着路边不知名的树上的小果子窃窃私语,大的在问两小的敢不敢吃那小果子。回头一看,绿绿的一片,想来不会是啥好吃得很的东西。这仨忙活得挺欢。但回响在我耳朵里并无限放大的是“敢不敢吃”。什么时候,吃变成需要勇气的事了?

说到勇气,想起前两天看的一个视频。早听过广东一道叫做“三叫”的菜,说白了就是吃耗子崽崽。这个视频,正是一个广东男人在吃这个“东东”,圆滚滚的,还没长毛,肚皮里清晰可见花花绿绿的肠肠肚肚,男人边吃边喝啤酒,在醮碗里加了好多的芥末。整个视频,吃了两个,一口半个,先头后尾。在这过程中,并没有看出他是多陶醉地享受美食,这个东西未必真的营养得很?好想问问他,是真的好吃?还是觉得自己敢吃而神气?

有一次和朋友一起路过一株开白色大花的植物,她问叫啥名,我说叫曼陀罗。她说怪不得,然后说了一件事,说一个老太太在路边看到这花,说这个花看起来很乖,摘点回去炒蛋吃。她还真这样做了,然后不多久就被抬出来了。这个事只是听说,没有考证过,不晓得真假。其实这个曼陀罗花可能并不象小说里写的那样剧毒无比,一碰就死。但吃不吃得,还真的只有无知无畏的人才敢去试。

现在不是缺吃的年代,对吃的没有那么珍惜了,两三口人,每顿定量做饭弄菜,一般不会剩下太多。一旦来点客人,把握不好,饭菜量难免做不到刚刚好吃光。剩下的放冰箱里,留到下顿,但哪个晓得下顿就会老实在家里吃呢?除了下顿,说不定下下顿下下下顿还不会在家里吃呢。就这样,放冰箱里的饭菜很多时候最后还是被倒掉了。几番经验后,再不留剩饭菜,只要剩下,一律倒掉。这种情况多是朋友来家里时,所以给朋友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过去,老人们常说“倒白米饭,要遭雷打”。他们对于食物的珍爱,源自记忆里刻骨铭心的饥饿,父母辈的人常说起艰苦困难时期,粮食就是命,好多人是饿死的。如此深刻的记忆,他们是断不会把剩饭倒了,放锅里热热,第二顿照样吃。

今天,能吃的太多,好吃的太多,想吃的就不多了。如果有一段时间,感觉没有特别想吃的了,就会惶恐自己是不是老了,竟然开始丧失欣赏美食的欲望了。当有一天在仔细挑着蟹壳里的肉,味蕾兴奋开来,幸福感四溢时,突然发现,不是没有欲望,是要求提高了,又满血复活,对美食充满期盼。

当可吃的太多,挑挑拣拣就吃出花样了。吵吵闹闹着谈论吃得健不健康,吃得营不营养,成天讨论吃什么对身体哪个部位好,吃什么减肥,充分体现了民以食为天。在我们的办公室,但凡得空,闲谈的都是吃。前段时间玫瑰花盛开,摘下来做玫瑰花酱,得闲的都帮忙拾缀花瓣,搞得一屋子香死个仙人;后来桑椹熟了,讨论要怎么做桑椹酱和桑椹酒;这几天天气挺好,正是做咸鸭蛋的好时机,大家又开始讨论哪一种制作流程最规范,做出来的蛋黄才油亮发红……生生不息的烟火,食欲横生的美味,热火朝天的话题,悄然而至的幸福。

孩子挺喜欢吃土豆,各种各样的做法,无一不爱。然这道菜在学校食堂的供应却因为某种原因在某一天终结。周末回家,都会提要求要吃。变着花样地做,边做边想,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就被下了禁令呢?

食品安全广被关注的今天,吃是大事,做吃的担着很大的责任,因而倍加小心。幼儿园的饭菜,在我所知的这二十多年,被关注度当前最高,以后可能会更高。我们幼儿园的教职工成了最听话的人,只要是上级说的,都是对的;只要上级说不准做的事,我们绝不做;只要上级说不准做的菜,我们绝不做。菜谱安排很为难,总希望营养安全兼顾,广征意见,看看孩子们都喜欢吃什么。有次为孩子们安排的食谱里有香菇,第二天就听说有关部门的人去了另一个幼儿园,对吃香菇这个问题有了如下意见:这个东西属于风险食品,幼儿园小朋友不能吃,至于营养搭配问题,这个不要考虑,现在的孩子都不缺营养。虽然我们对香菇吃不吃得这个问题保留了个人看法,但话是一定要听的,火速取消了香菇这道菜。

在缺吃的年月,最常问的是“能不能吃”;而后又问“好不好吃”;而今,问你“敢不敢吃”。这个“敢”字是建立在怎么样的一种高度上了?几乎寻死的勇气?忍常人所不能忍?还是挑战道德底线?或是违反禁令甚至法律法规?

谁要问我“敢不敢吃”?我会告诉他:“别跟我来这套,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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