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核心驱动力，由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对象和新型劳动工具三种要素有机构成的复杂系统。作为科研活动的重要平台，创新基础设施能够支撑科学研究、技术开发和产品研制，为形成新质生产力提供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是形成新质生产力的必然要求。作为一组关键的新型劳动工具，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培养新型劳动者、创造新型劳动对象和产生其他新型劳动工具，是形成新质生产力的关键要素。作为一项重大的科技投入，创新基础设施能够在全生命周期中产生科学效益，是形成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支撑。为进一步强化我国创新系统的各个部分，提出新时期推进创新基础设施建设的四大重点任务。

基金：中国社会科学院重大创新项目“科技创新推动智能强国研究”（2023YZD019）

关键词：创新基础设施，新质生产力，新型劳动工具，科技创新

作者简介：王业强：中国社会科学院生态文明研究所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27号100710电子邮箱：wangyeqiang517@163.com；罗杨帆：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应用经济学院北京市房山区长于大街11号102488电子邮箱：luoyangfan@ucass.edu.cn。

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调研时指出，要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引领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新质生产力是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生产力（胡洪彬，2023），创新基础设施作为数字时代面向创新驱动发展的基础设施，是科技创新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引领未来科学和实现基础研究重大突破的重要力量，是我国建设创新型国家和现代化强国的关键支撑。前瞻性、系统性布局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夯实我国的自主创新能力基础，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完善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

一、创新基础设施是实现创新驱动的重要物质技术基础和平台

新质生产力是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的当代先进生产力，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为核心标志。创新驱动是新质生产力的本质（周文、许凌云，2023),2023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以科技创新推动产业创新，特别是以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催生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新质生产力。创新基础设施作为支撑科学研究、技术开发和产品研制的具有公益属性的科学基础设施，正是颠覆性技术和前沿技术的核心孵化平台。创新基础设施包括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科教基础设施和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

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是科学发现的物质技术基础和平台。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是大科学时代的标志，在实践过程中不断推动我国科研范式升级和创新生态体系演化发展（陈套，2021）。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同时具有复杂先进的技术和明确的科学目标，为社会经济发展提供物质和技术支撑（王婷、蔺洁，2023），科研人员基于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发现的自然规律和实现的科技变革是生产力跃迁的前提。

科教基础设施是国家自主人才培养的物质技术基础和平台。科教基础设施是支撑科技创新和人才培养的物质基础，是推动科教融合育人模式持续优化的重要平台。有研究指出，学校教育在创新人才培养中具有关键作用（李森，2023），而科教融合更符合创新人才发展的特性，有助于构建系统的知识体系、培养科学思维和激发创新意识（向小薇、周建中，2022）。人才是自主创新的关键，是新质生产力要素中最活跃的部分，科教基础设施为我国自主培养高技术人才提供了重要平台。

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是实现技术转化的物质技术基础和平台。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面向产业和市场，基于市场中产品在生产、推广和升级过程中的关键技术需要开展研发活动，并加速技术与产品的匹配，为技术供给与市场需要构建“桥梁”。同时，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推动产学研一体化协同创新，增强高校、科研机构和企业之间的联系。在创新基础设施中，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对生产力发展的促进作用最直接，与新质生产力的联系最密切。

二、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推动新质生产力的要素形成

新质生产力是一个复杂系统，包括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对象、新型劳动工具三个相互作用的要素，而新型基础设施是新型劳动工具的一个关键集合（黄群慧、盛方富，2024）。国家发展改革委在“十四五”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解读稿中指出，创新基础设施作为新型基础设施的重要组成部分，相比信息基础设施和融合基础设施更具有创新属性，更处于创新链的前端。

（一）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培养新型劳动者

新型劳动者是运用新型劳动工具加工新型劳动对象的人才，通常表现为接受高等教育，具有跨学科背景，可以处理复杂问题的高技能劳动者。创新基础设施为科技活动创造了良好的环境和条件，是人才成长的重要平台。

重大科技基础设施造就顶尖科学团队（王贻芳、白云翔，2020）。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承载着顶尖科学团队的成长与发展。首先，尖端的科研环境是进行科学探索和发现的重要基础，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具有领先的科研条件，为科研人员提供最为先进的实验条件和设备。其次，高水平交流对于科学研究也具有重要作用，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为学术交流提供了思想碰撞的平台（王婷等，2020）。最后，由于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技术复杂先进的特点，在其运营和维护过程中需要跨学科、多领域的专家共同合作，这种跨学科、多领域的合作模式有助于培养具备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的顶尖科学团队。

科教基础设施培养拔尖创新人才。拔尖创新人才中的“创新”要求人才可以作出理念创新或技术创新，“拔尖”还要求人才相当优秀（戴耘，2024）。因此，拔尖创新人才是我国率先取得理论技术突破，占据科技创新主动权和经济发展主导权的关键（施一公，2023）。实现拔尖创新人才的自主培养对于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具有重要意义，而科教融合的培养模式对拔尖创新人才的作用日益凸显（王新凤，2023）。科教基础设施是科教融合培养模式的重要开展平台，配备高质量科研教学人员和先进的实验设备、研究工具和技术平台，在科研引导、科研设备和科研训练等方面为学生成长提供支持，有助于培养学生的综合素质和跨学科能力，学生在接受教育的同时，通过参与科研项目进行科研实践，实现理论素养和实践能力的共同提升。

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培养专业技术人才。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强调科技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张鸿武，2018），是解决产品生产、推广和优化升级过程中技术实现问题的重要物质基础，对专业技术人才的成长具有重要促进作用。由于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与相对应的产业界具有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技术人员能够及时了解市场需求和产品的技术发展趋势，市场的激烈竞争和激励环境能够加快促进技术人员的成长。同时，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为技术人员提供了一定的科研设备和技术条件，有助于培养具有商业化思维和技术功底的专业人才。

（二）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创造新型劳动对象

新型劳动对象包含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数据、算法等具有新型资源形态的非物质化新型劳动对象；第二部分，高新技术丰富了传统劳动对象的用途、结构和形态，这些传统劳动对象在经过新质生产力作用后属于物质化的新型劳动对象（薛钦源等，2024）。创新基础设施中的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科教基础设施在运营维护中创造大量非物质化的新型劳动对象——数据；而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在使用中不仅创造数据这个非物质化的新型劳动对象，还作用于传统劳动对象，将传统劳动对象改造为新型劳动对象，创造物质化的新型劳动对象。首先，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在长期运行和科学实验中，会产生大量的原始数据、标准化数据集以及各类数据产品。这些数据要素不仅包括了科研实验的直接结果，还涵盖了实验过程中产生的中间数据、系统日志、操作记录等。这些数据对于科学研究和技术创新具有极高的价值。其次，科教基础设施在运行中的教学活动、实验实践和设施使用会产生教学数据，这些数据的收集、分析和利用有助于决策者和管理者深入了解教学过程中的问题和需求，优化教学策略和方法，提高教学质量和效果。最后，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直接面向企业和市场。在推动技术应用过程中：一方面改造传统劳动对象，丰富传统劳动对象的用途、结构和形态；另一方面产生大量技术转化数据，这些数据的分析和研究有助于评估新技术的实际应用效果，改善新技术与生产的结合方式，调整技术的研发方向，并为新技术的推广和使用提供实践证据。

（三）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产生新型劳动工具

劳动工具的演变代表了人类文明的进步和生产力的发展，历史上出现的重要劳动工具都极大地提高了资源的使用效率。因此，新质生产力的重要标志是新型劳动工具的出现（黄群慧、盛方富，2024）。创新基础设施作为新型劳动工具的一个关键子集，其特殊之处在于创新基础设施在其他新型劳动工具的设计、生产、应用和改造中起着重要作用，为其他新型劳动工具的出现提供科学基础和技术依据。一方面，科研人员利用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在重大科学理论和应用上的突破，是未来产生新型劳动工具的基础；另一方面，由于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技术复杂，其在设计、建造和运行过程中对先进制造技术、精密加工技术和智能控制技术的发展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这些技术的扩散有助于新型劳动工具的产生。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直接作用于新型劳动工具的研发、推广和升级，许多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建设的目的是设计和试验新型劳动工具。科研人员利用科研实验室、技术创新中心等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的先进设备和实验条件，推动新型劳动工具的产生。同时，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还为新型劳动工具的持续升级和改造创造条件。

（四）创新基础设施有助于优化新质生产力要素的组合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习近平，2024）。新质生产力三要素组合的优化过程是生产关系演进的过程，反映了生产方式的跃升，是孕育新质生产力的重要途径之一（周绍东，2024）。创新基础设施对新质生产力三要素的组合优化是一个系统工程，在分别作用于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对象和新型劳动工具的同时，有助于改进新质生产力三要素的相互作用，推动新型劳动者、新型劳动对象和新型劳动工具协同，优化新质生产力三要素的组合。

从新型劳动者的视角出发，创新基础设施能够培养新型劳动者的四项重要能力，使得新型劳动者可以更好地使用和创造新型劳动工具，获取和处理新型劳动对象。第一，创新基础设施为新型劳动者提供现代工作环境，提升新型劳动者使用现代技术工具和平台的能力。第二，创新基础设施为新型劳动者提供实验和测试新型劳动工具的平台，提升新型劳动者持续发明和运用新型劳动工具的能力。第三，创新基础设施能够为新型劳动者提供拓展和创造新型劳动对象的途径，提升新型劳动者获取和处理新型劳动对象的能力。第四，创新基础设施在日常运营过程中，提升新型劳动者使用和维护创新基础设施的能力。

从新型劳动对象的视角出发，创新基础设施所创造的新型劳动对象以非物质化的数据为主，与新型劳动者和新型劳动工具更加契合。一方面，创新基础设施所创造的新型劳动对象对劳动者的要求高，与新型劳动者更契合，创新基础设施所创造的新型劳动对象的加工和处理技术困难，要求劳动者具有多领域的知识背景，适合综合能力较强的新型劳动者进行加工和处理；另一方面，创新基础设施所创造的新型劳动对象对劳动工具的要求高，与新型劳动工具更契合，创新基础设施所创造的新型劳动对象的加工和处理过程复杂，要求劳动工具具有大规模的计算能力，适合拥有先进技术的新型劳动工具进行加工和处理。

从新型劳动工具的视角出发，创新基础设施所产生的新型劳动工具具有技术先进、结构复杂、高效节能的特征，与新型劳动者和新型劳动对象结合更为紧密。一是创新基础设施所产生的新型劳动工具性能强，能够满足加工新型劳动对象的工作需求。二是创新基础设施所产生的新型劳动工具的使用难度高，需要新型劳动者的智力支持。

三、创新基础设施全生命周期支撑新质生产力的形成

创新基础设施是新型基础设施中最具创新能力的部分，具有投资规模大、建设周期长、科学—技术—工程复杂且社会经济影响巨大的特点（聂继凯，2021），其预研阶段、建设安装阶段、运营维护阶段、升级改造阶段甚至退役阶段都会产出科技效益（王婷等，2020）。因此，创新基础设施对新质生产力的支撑体现在全生命周期的各个环节。

（一）创新基础设施在预研过程中的技术论证

预研是创新基础设施全生命周期的第一个阶段，其主要内容是在考虑未来科技趋势、关键技术、运营模式、管理机制和可持续发展等方面的基础上，对创新基础设施的全生命周期进行深入研究，为未来的创新活动提供可靠的可行性分析，支撑新质生产力的形成。为满足创新基础设施实现既定目标的需要，预研工作中存在大量对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和新设备的论证，在对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和新设备的比选中产生科技效益。因此，预研工作的主要创新成果产出方式为技术论证。创新基础设施预研阶段的技术论证产生的科技效益包括两部分：第一，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和新设备可行性验证中的理论和应用创新。通过技术论证，可以验证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和新设备在理论上的可行性，并进行深入试验，为后续的研发工作奠定基础。此外，在验证过程中可能发现新的科学原理或技术现象，为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运营提供新的思路和方向。第二，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和新设备的技术风险分析。技术风险分析是技术论证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识别出潜在的技术问题和挑战，增加技术应用的可靠性，对技术的全面分析有助于推动技术的应用创新。

（二）创新基础设施在建设安装过程中的工程创新

建设安装是创新基础设施全生命周期的第二个阶段，其主要内容是基于预研阶段论证可行的新材料、新技术、新工艺和新设备，选择高水平的工程建设团队，完成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安装，形成科学研究的物质技术基础，支撑新质生产力的形成。由于创新基础设施关注自身领域内的重大科学和技术问题，使得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不存在通用的建筑规范，每一个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都具有极强的个性化和专业化要求，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的建设重点在于满足特定科学实验和技术研发需求，科教基础设施的建设要考虑教学和科研的实际需求，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要密切结合产业发展趋势和企业需求，都存在独特的工程技术需要，从而在建设安装过程中催生大量工程技术创新，因此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安装阶段的主要创新成果产出方式为工程创新。创新基础设施建设安装阶段的工程创新产生的科技效益包括智能技术应用、新材料应用、施工技术创新、施工工艺创新、绿色施工技术应用等。

（三）创新基础设施在运营维护过程中的科技创造

运营维护是创新基础设施全生命周期的第三个阶段，也是其发挥科学创造功能的主要阶段，其主要内容是科研团队利用创新基础设施的前沿设备和试验环境，进行科学发现、技术突破或转化，产生相应的科研成果。尽管创新基础设施的类型不同，但在运营维护阶段都要完成既定的科学技术目标，因此创新基础设施运营维护阶段的主要成果产出方式是科技创造。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为科学探索和技术突破提供极限研究手段，其产生的基础科学进展为生产力跃迁奠定基础，某个颠覆性技术突破能够催生出一个产业、一批企业。科教基础设施兼具科技创新和科教融合育人的功能，在推动当前科技进步的同时为科技发展提供人才动力。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的一些关键技术转化对当前的产品生产、推广和升级产生积极作用，将直接推动经济社会发展。

（四）创新基础设施其他阶段形成的科技效益

创新基础设施的升级改造阶段。在创新基础设施的运营维护达到既定时长，或既有的科学技术目标发生重大改变时，应对创新基础设施进行升级改造，以满足新的科学技术目标需要。创新基础设施的升级改造通常包括技术升级与更新、设施更新和改造、数字化和智能化转型等，其产生的科技效益与建筑安装相同，为工程创新。

创新基础设施的退役阶段。当创新基础设施不能满足科研活动需求，同时其升级改造产生的效益不能覆盖成本时，便进入退役阶段。退役后的创新基础设施能够举办文联活动，在社会上形成创新氛围，例如，通过举办参观活动，为社会公众尤其是中小学生提供近距离接触前沿科技和先进设备的机会，使得他们对创新有直观和感性的认识，激发他们的求知欲和创新精神。

四、新时期我国推动创新基础设施建设的重点任务

2021年5月2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两院院士大会上指出，我国原始创新能力还不强，创新体系整体效能还不高，科技创新资源整合还不够，科技创新力量布局有待优化，科技投入产出效益较低，科技人才队伍结构有待优化，科技评价体系还不适应科技发展要求，科技生态需要进一步完善。为了推动形成新质生产力，创新基础设施建设的重点任务就是在我国的这些创新弱项上“下功夫”，进一步完善我国创新系统的各个环节。

（一）发挥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为创新基础设施建设提供制度保障

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在推进创新基础设施建设中的重要意义。由于创新基础设施的规划设计前瞻、资金投入大、建设安装难度高、运行维护复杂、生命周期长，单一经济主体难以推动创新基础设施建设，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则可以充分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调动全社会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共同推动创新基础设施建设。因此，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成为创新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组织方式。

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在推进创新基础设施建设中具有独特优势。首先，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能够集中全社会的创新合力。在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下，政府通过统筹规划和政策引导，集中全社会的科技资源，优化稀缺资源配置，保证创新基础设施的高效建设和运营。其次，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能够激发全社会的创新活力。在科技创新举国体制下，政府、高校、科研院所和企业等创新主体可以共同参与到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和运营中，通过产学研深度融合推动科技成果转化和应用。最后，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为创新基础设施提供了稳定的政策环境。在科技创新举国体制下，政府和其他创新主体具有共同目标，创新基础设施的相关政策能够保持连续性。

更好发挥科技创新新型举国体制。第一，要加强国家层面的统筹规划与战略布局。根据科技发展趋势和经济社会需求，制定科学、系统的科技创新战略规划，以指导各类科技创新活动的开展，同时建立动态调整机制，定期评估科技创新政策的效果，并根据实际情况及时调整战略规划，应对新兴技术带来的挑战和机遇。第二，优化资源配置与支持机制。设立专项基金与激励政策，支持重大科技项目和创新基础设施建设，同时提供税收优惠、研发补贴等激励政策，鼓励企业和科研机构参与创新活动。第三，激发社会各方的创新活力。鼓励企业创新与合作，支持企业与高校、科研机构的合作，激发企业的创新活力和市场竞争力，同时加强人才培养与引进，制订人才培养和引进计划，吸引国内外优秀科技人才。

（二）前瞻性布局重大科技基础设施，提升原始创新能力

原始创新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核心竞争力（黄刚，2023）。原始创新能力是取得前所未有的重大科学发现或技术发明的能力，原始创新能力的成果对原有理论或方法做出重大突破，并体现科技发展的尖端水平。当下，科学研究对设备的需求已趋于极限，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作为科学研究的重大前沿装置，可以为高水平科学研究活动提供长期稳定运行服务，已经成为探索未知世界、发现自然规律和引领技术变革的核心工具，能够极大提升原始创新能力。

提升国家原始创新能力的关键举措就是前瞻性布局重大科技基础设施。首先，前瞻性布局能够为科研人员提供先进的实验条件和技术平台，促进高水平的原始创新研究。其次，前瞻性布局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可以吸引国内外顶尖的科研人才，培养新一代科技创新领军人物。最后，前瞻性布局可以通过对未来科技趋势的精准把握，引领科技发展方向，塑造科技创新的未来格局。

前瞻性布局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的重要路径包括：第一，根据国家未来的科技发展趋势、经济社会需求和国际科技竞争格局，制定清晰的科技和战略目标，同时结合科技前沿动态和市场需求，识别未来的科技热点领域和关键技术挑战；第二，科学预测未来科技需求与技术发展，识别重大科技基础设施需求，规划与布局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第三，建立多方协作机制，推动政策与资金支持。

（三）系统性规划创新基础设施，整合科技创新资源

系统性规划创新基础设施，整合国家科技创新资源，对创新基础设施发挥推动形成新质生产力的基础作用具有重要意义。科技资源的分散、封闭和重复阻碍我国科技创新能力的提高。系统性规划创新基础设施，整合国家科技创新资源，能够提高创新资源效能，促进科技成果转化与产业化，提高国家自主创新能力。

创新基础设施是国家的重要科技创新资源，系统性规划创新基础设施，构建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科教基础设施和产业创新基础设施梯度搭配的创新基础设施系统，是对科技资源投入效率的根本保障。创新基础设施作为该领域和所在地区的重要科研平台和学术交流平台，能够有效整合包括人才、资金、设备、数据和信息在内的科研创新资源，推动基础科学研究、人才培养和技术转化共同发展。

系统性规划创新基础设施的重要路径：第一，规划创新基础设施类型。梯度搭配创新基础设施，形成创新基础设施系统的整体框架；第二，详细规划各类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与运营，设定各类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目标与技术要求，设计各类创新基础设施的建设与运营计划。

（四）推进创新基础设施共享平台建设，提高科技资源使用效能

科技资源共享是提高科技资源利用效率和提升科技创新能力的重要手段（顾新建等，2020）。科技资源共享平台构建的探索和实践，对缓解科技资源的供需错配，促进科研单位的科技资源共享，推动协同创新和产学研一体化具有重要意义。

创新基础设施承担着推动科学创新、突破颠覆性技术、培养创新人才和实现产学研一体化协同创新的基础性作用，推进创新基础设施共享平台建设，实现关键创新资源的开放共享，能够提升创新资源使用效能、提高创新能力。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的共享有助于提升科技研发效率和促进协同创新。科教基础设施的共享有助于扩大科教融合的覆盖面，提高科研人才的培养速度。产业技术创新基础设施的共享有助于加强产业技术信息沟通，加速技术转移和转化，降低企业的研发成本，增强产业竞争力。

建设创新基础设施共享平台的重要路径：第一，制定平台战略目标，分析现有资源的使用情况、科研需求和市场需求，设定阶段性目标和长期目标，明确平台的使命和战略方向；第二，建立资源管理机制。建立资源登记系统，记录所有可用资源的详细信息，制定资源使用、维护与更新的管理规则；第三，建立资源共享机制，制定资源共享的协议和条款，包括使用规则、费用标准、维护责任等，同时建立用户反馈机制，持续改进资源共享的质量与效率。

相关文献介绍

[加]阿贾伊·阿格拉瓦尔、乔舒亚·甘斯、阿维·戈德法布：《人工智能经济学》，王义中、曾涛译，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21年。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对生产、就业、增长等方面的潜在影响有着巨大的想象空间，同时也引发了有关人工智能与经济学的激烈讨论：什么是人工智能？如果机器可以胜任人类的工作，会不会影响未来的就业和收入分配，导致不平等的加剧？人工智能所采集的大数据要如何进行监管？机器学习算法是否会成为经济学未来的重要预测工具？如何衡量并合理引导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

人工智能的进步突显了该技术对生产力、增长、不平等、市场支配力、创新和就业的影响。本书旨在设定有关人工智能影响的经济研究议程。它涵盖了四个广泛的主题：作为通用技术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增长、工作和不平等之间的关系；对人工智能带来的变化的监管响应；人工智能对经济研究方式的影响。本书探讨了机器学习对经济的影响，也讨论了机器人技术和自动化的经济影响以及仍然是假想的人工智能的潜在经济后果。本书提供了用于理解人工智能的经济影响的框架，并确定了许多开放研究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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